随后,众人看到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身着一身绿色的军衣,出现在病房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个老妇人。
“天呐!”
芸意的母亲尽力地睁大双眸,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让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男人,自内心地喊出了这一句,然后激动得几乎要坐起来,努力地撑起上身,可终究还是无力地倒了下去。
子俊的爸爸见她如此吃力,赶忙奔过去,轻声安慰着让她安心躺下。
他们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躺着,默默地打量着彼此脸上那几十年岁月留下的沧桑痕迹,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三十年多了……三十年多啦……”
老太太惊蛰满眼清泪,用那长满皱纹的嘴角微微抽动着,吐出了这句话。
“是呀,三十年多了,惊蛰,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相信这些年你一定受了不少苦。
都是我不好……我真不像个男人,自己做错的事,却让你……承担一切后果,一个人把孩子……养大……还供她上了……大学!”
孙震天说到这儿,有些惭愧地耷拉着脑袋,不敢正视惊蛰的目光,声音颤抖地说道。
“你不用这么内疚,当初的事是我心甘情愿的……你没对不起我什么,我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后悔过……”
惊蛰喘着粗气,每说一句话,都仿佛在消耗着自己仅存的力气。
“可是,孩子……惊蛰,对不起!
我当初真的不知道你有了我的骨肉……不然,请相信我,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一定会负责任的……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直到子俊和芸儿订婚的前夜,芸儿无意中脱口而出,说她母亲也有这样一个一模一样的装红豆的瓶子。
我追问才知道,原来这世界真小啊,绕了一大圈,我的儿子居然要把我自己的亲生女儿娶回家……”
说到这儿,这个平日里像钢铁般的汉子,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
惊蛰又吃惊又不解,追问道,她被孙震天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我真是作孽呀!
自己做错的事,却要孩子们去承担后果,差点闹出乱伦的事来,亲生儿子娶亲生女儿……我真是该死!”
孙震天自责地捶打着自己的头。
“你别这样!
我不明白,什么亲生女儿?谁是你的亲生女儿呀?”
惊蛰满脸疑惑。
“谁?芸儿呐!
不是嘛?她不是我走的那年冬月初八出生的嘛?而我走的前一天是正月二十八,所以算起来正好是九个月零十天,还会有错嘛?还有,她和子俊,都是我这种少有的rh阴性血,而且她的血在子俊的体内一点排斥都没有……她不是我的女儿会是谁的?”
孙震天抬起头,理直气壮地说道。
“是吴金水的!”
“什么?那不可能!
吴金水?绝不可能!”
“你听我说,芸儿真的是吴金水的女儿啊!”
“不,我不信,不然你为什么会让她的女儿不姓吴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为了成全他们两个才这样说的,对吧?可是,你这不是帮他们,你是害他们呀!
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呢?那可是乱伦的大罪呀……”
孙震天急得浑身颤抖,扯开喉咙大声喊道。
“我没有。
她确实是吴金水的女儿,这种事谁会比我清楚?你相信我,我会害自己的女儿嘛?害她去跟自己的亲哥哥结婚!
我是老了,可还不至于糊涂到那种地步了。
至于让她姓芳,是因为她的双胞胎姐姐夭折了,所以大仙提议让她改姓的,是为了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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