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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下的宿卫盘查得比往日严了,往来马车必加予以盘查。
穿针早已在城外下车,独自顺着人流进了稽阳城。
走过官道,讨了辆马车,直往长公主的居所而去。
以前穿针看长公主的住处,虽地处幽静,外面总有持着长矛短刀的宫廷侍卫来回走动,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难得出来。
为此,穿针沿路苦思冥想了几个进去的办法,到了居所外,发现自己一路担忧多余了。
那些侍卫已经撤了,阒无人迹的府门外死气沉沉的。
穿针进去也是畅通无阻,她正纳闷着,看见长公主的婢女在竹林旁闪了闪,便小声地唤住了她。
那婢女看见穿针,一时说不出话,只是骇愕地瞪着她,半晌才醒悟过来,哭道:“姑娘怎生又出现了?长公主为你可是吃尽了苦头!”
穿针也是惊讶,忙追问,才知道长公主放她走一事,自然被夜毅知道了,兄妹俩一顿激烈的争吵。
夜毅恼羞成怒,抓了长公主禁闭在皇宫内,等到西境出了状况,夜毅急着对抗轺军,才想起将长公主放出来。
闻听此言,穿针急忙进了长公主的屋子。
长公主正手捻佛珠盘坐在地毡上,看见穿针进来,摇摇晃晃的起来。
不到一个月,长公主形销骨立,如寒瘦凛然的一杆残柳,纵是一身盘金锦绣的杏色锦服,此刻也是空荡荡的架在肩头。
她任由着婢女搀扶着,吃力地朝她伸出手。
“你这孩子,怎么又回来了!”
穿针哽住了喉头,直愣愣地跪在了地面上:“肖彦大军迟早会杀进稽阳,请老夫人离开这里吧。”
长公主雍容华贵的姿态荡然无存,无神的眼眸里依然掩着那份慈蔼温和,却教穿针看了怆然心痛。
长公主恍惚地听着穿针说话,身子颤巍巍的,却咬牙冷笑起来:“夜氏王朝……没想到夜氏王朝也有土崩瓦解的一天。
可怜我冷家为之呕心沥血,却落得个这般光景……”
还没说完,心里似被什么堵住,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穿针赶忙过去扶了,吩咐婢女好生伺候着。
自己出去唤了长公主的马车,车夫还是原先送她回翼国的那位,这让她放宽了心。
赶着收拾长公主的行装,很自然地进了放药粉的屋子。
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天色尚带一丝清凉,穿针扶着长公主上路了。
阮将军派来的人果然等候在路口,穿针将包着药粉的青布包袱很顺利地交给了来人。
马车继续上路,稽阳城里也有清净幽深的地方,远处钟磬声悠悠,伴着抑扬顿挫的诵经念佛声。
战火应该不会烧到这个佛门静地吧?
空山冷月,青灯古佛,是穿针替长公主选择的收梢。
长公主也自满意,仿佛那样的孤单寂寞,才是属于自己必须的结局。
穿针已经完成了该做的,自己的身子是不允再做一次山路的颠簸,接下来,就等着肖彦大军杀进稽阳城了。
然而,她在稽阳城出没的身影,还是落入了夜毅属下人的眼里。
当她乘着马车回长公主的住处时,从巷内窜出几名青衣宫人,很轻易地将她抓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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