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文部省的奖学金慷慨得很,几乎一天工没打过。”
江天回头看他,“不过这个是有点诀窍。”
顾云声担心他切到手,心莫名提起来了,声音也跟着绷紧:“什么?”
“别去看,然后手不停地切,就没事了。”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言非虚,江天扭头说话的时候一直没停手,切出来的姜丝果然还是又细又均匀,“鳜鱼还是清蒸吧。
我来之前外婆塞了一包她老家捎来的梅干菜,本来以为派不上用场了……这次的梅菜听说很嫩,蒸鱼正好。”
顾云声看着江天在厨房忙碌,后来索性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江天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连做菜也不例外,他根本帮不上手,只能在江天炒菜的间隙开几个其实也没什么新意的玩笑——也不是为了活跃气氛,气氛很和平,而是要提醒自己,这眼前的温存就像笑话一样,切切是不能当真的。
等吃到饭已经是下午两三点。
江天真的做出一桌子菜:一斤二两的鳜鱼和梅干菜同蒸,最上面堆着细长的姜丝和青白分明的葱段,梅菜的甜味渗进鱼肉里,甘美异常;红烧排骨,盘底垫了切成瓣的煮鸡蛋;梭子蟹炒年糕,白果虾仁,蕨菜炒肉,豆苗和山药都是清炒,加上一个萝卜河蚌汤,整个房间都是食物的香味。
“你至少做了六个人的菜,可以撤掉一半,留着请下一拨人来吃。”
顾云声动筷子之前笑话江天。
“难得做一顿饭,也难得你赏脸来吃,不要说我敷衍你。”
然后把鱼肚上的肉挟到顾云声面前的碟子里,“我很久没蒸鱼了,这还是当年走之前外婆教我的。
你吃吃看。”
这道菜的确是在江天家里时常吃到的。
顾云声本来就嗜吃鱼虾,所以对这个菜印象特别深。
他老实吃了一筷子,咽下去后,想了想,才抬头对江天说:“看来是得了奶奶的真传了。
你还学了什么?”
“其实你今天吃的,差不多都是当年临阵磨枪学的,不过是锻炼了这几年,熟能生巧罢了。”
顾云声本来低头对付碗里的梭子蟹,听到这句心里一动,问:“那你是早就知道要走了,做了这么周全的准备。”
江天一愣,一下子没接上话,筷子也停下来了。
好在顾云声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转而去赞美那道白果虾仁:“这道菜我以为只有才餐厅里才做得出来。
江天,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然后顾云声再没说话,埋头吃东西,菜虽然多,但是经过两个人停停吃吃,加之看着新闻佐餐,几个大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吃完饭顾云声执意帮江天收拾碗,两个人知道这顿饭既然吃完,也是要道别了,洗碗的时候没人说话,手碰着手,也只是很自然地让开,默契地把碗洗好,做好告别前最后一件事情。
果然收拾完桌子顾云声立刻告辞,江天也没留,送到门口。
走之前顾云声就问:“让我拥抱你一下吧。
只当感谢你这顿饭。”
江天垂下眼,说:“胡说什么。”
说完先一步抱住他。
他身上还留着烟火味和淡淡的鱼虾的腥味。
顾云声觉得这味道从来没有这次刺鼻,以至于眼睛都热辣辣的。
顾云声的脸在江天鬓边蹭过,接着干脆地放手,客气地道别。
但是那一刻他心里其实是安定而踏实的,他知道自己拿定主意了。
第19章
因为要做论文,江天每隔三五天就带着学生过去清安寺一趟,由遇到的问题多少而决定在施工场地待多长时间。
他在科研组里没领头衔,领着头衔的又大多都是白发苍苍的建筑界的老前辈,实地调研的工作就几乎全部落在他和他的学生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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