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人恨他胡闹,置之不理,是我到警察局里保他出来的。
保他出来之后,他又生了一身疥疮,我借了五块钱,让他回江北休养。
后来他重回到南京,归还我那五元钱,我没有要他的。
不久就是‘八一三’了。
不想这点小事,他还记在心里。
只是当年他还我五元钱,没有收,于今还我一千元,我就要了吗?”
亚雄道:“他还说,过两天会到我们家来看老太爷的。
假使老太爷不肯收他的,等他来了退还给他就是。”
老太太道:“他发了多大的财呢?动手就是送人一千元。”
亚雄笑道:“那简直不容易猜测。”
因又把李狗子那番招待说了一遍。
并说在渔洞溪遇到开老虎灶的褚老板,也是西装革履,阔得很。
’
一家人正说得高兴,老太爷对老太太笑道:“酒呢,我已闻到一些香味,至于牛肉,你还是刚拿到厨房里去红烧,这一笔帐就记在我身上了。”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区家这十余小时之内,收进了两千多元钞票,立刻在家里发生许多笑声。
这老两口子,都是已逾花甲的人,竟有了少年夫妻的意味,开着玩笑,在他面前站着三十多岁的儿子与儿媳,也不能不认为是意外了。
第11章换球门
这天下午,区家老太爷极为高兴,坐在白木桌上边喝着酒,吃着亚雄带回来的卤菜。
恰好送报的人来了,掀开报纸来看,便是“东战场我军大捷”
的题目,益发增加兴致。
因为他是东战场的人,对于东战场的胜利,感到关系密切。
老太爷左手拿了报看,右手轮流的端着杯子,或拿着筷子,把一张报纸慢慢看完,那一搪瓷茶杯的大曲也就慢慢喝光,还端着酒杯子喝下去了最后的一滴,然后慢慢放下。
看看那老伴,却很久没有出来。
这酒是她斟的,算是一种敬意,可也正是一种限制。
因为斟过之后,她已将酒瓶子拿去,说是代老太爷保存起来。
难道儿孙满堂的夫妻,还能为了争酒吃吵嘴不成?所以在习惯之下,也就这样被统制惯了。
平常酒量,恰好到此为止,不想再喝,可是今天受着钞票的刺激,受着儿子有办法的刺激,更因为那胜利的刺激,特别地需要酒喝。
年纪老了的人,在儿孙面前,要顾着面子,又不便叫老伴来加酒,因之将那空酒杯放在面前,不肯撤去,兀自靠近了杯子,两手撑了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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