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发现,让他觉得心好像空了一块,虚无得抓不到任何东西。
他想问,可是却不知从何问起,他想说,可是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终于有了点绝路的感觉。
朱小北,终于不要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绝望,可是他却不知道要做点什么,才能驱散这样如骨附蛆的绝望。
“小北,对你,我是不会放手的。”
第三十一章你不懂它的残缺
住院的这几天,言若海每天都守在病房里,朱小北除了沉默,其实并没有拒绝他的照顾。
他变着法地给她熬各种补汤,她听话地喝进去,吃药、输液,乖巧得像是一个不会说话的芭比娃娃,可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问自己到底怎么了。
好像彼此都知道,在这场短暂的变故中,两个人失去了孩子,但是彼此都绝口不提。
朱小北在昏倒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预感,原来自己怀孕了,然后又没了。
这个孩子就好像是一个闹剧,出现过,在还没有来得及感知的时候又悄然离去。
朱小北觉得人其实是个很坚强的生物,大脑会可以屏蔽某种太过深刻地痛,所以就会显得麻木。
她也不知道这样刻意的麻痹是好还是坏,或许总有一天这样的痛会慢慢地释放出来,连绵不绝,直到渗入骨血,刻骨铭心。
她也想大哭一场,又或者歇斯底里地吵闹,她也想把身边能扔的东西都超言若海扔过去,可是她没有心力,甚至兴不起半点这样吵闹的情绪。
很无力,很累,很想一闭上眼睛,再也不想醒过来。
言若海式不敢开口。
“年纪这么大了,本身身子骨就亏了,发生先兆性流产的概率就比较大,调养好了以后怀上的可能也是有的,不过......”
他都不敢把医生的话往脑子里进,只当自己没听见,可是却不由自主地按着循环播放键,如果愧疚可以杀人,他早就死千百次了。
他只要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让朱小北在那个杀人不见血的房间里待了三天,他就有种挖心挖肺的痛,这样的痛灼烧着他,烧得他彻夜失眠,烧得他都不敢直视朱小北的眼睛,虽然他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正视过他了,视线飘忽,从来都是穿过他,投向不知名的某个点。
一个星期之后,朱小北出院了。
第二天,她就回了重庆。
临走的时候她说:“不要送了,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吧。”
她甚至还摸了摸他双鬓新添的白发,“好好照顾自己,别操那么多心。”
言若海拉着她,想抱又不敢抱,就那么拉着她的手,不敢放,又不能不放,朱小北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你这样是何必呢?我们都说好了的。”
“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
“言若海,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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