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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人?方竹愣住了。
血脉的关联是斩不断的,她是方墨箫的女儿,在外人眼里,他们总归还是一对父女。
她的心弦颤起来,对张林说:“你放心,我会说到做到的。
你们都是有心人,谢谢你们。”
‘张林仍然狐疑,问:“说好了?”
方竹点头:“说好了,你放心。”
她回过头的时候,忽然莫名感觉背后一束光,离得越近就越发吸引她,把她从迢迢千里之外吸引到这边来。
或因她走得太远太劳累了。
方竹捏捏额角,一步一步缓缓地再次走出了医院。
再次做下一个决定,没有冲动的当时来得容易。
这之后的很多天,方竹又没了去医院探望父亲的勇气。
她借口采访任务重,给予自己心理上一个安慰。
这仍旧是在自欺欺人的。
她的心态已同几个月前完全不一样了,不知道是哪里软和了下来,所以更加脆弱,更加迷惘。
或许连好友都看出了她的不一样,自她离婚之后,在她面前从不提她往事的杨筱光都会时不时旁敲侧击两句。
杨筱光会装成老气横秋的样子同她说:“竹子,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说完又用像说起天气很好的口气补充一句,“哎,我们办公室里传言领导在浦东买了房,靠近世纪公园的,空气好地段好,他有房又有车,生活该多惬意啊!
你说他要是上了《相约星期六》,女人还不得抢破头?”
方竹哭笑不得,也应答不了,只说:“所以说外地人在本地发展的都是精英,把本地人都比成苍蝇了。”
杨筱光又说:“《家有喜事》里面有―首歌这样唱的——我信爱同样信会失去爱,问此刻世上痴心汉子有几个,相识相爱相怀疑,离离合合我已觉讨厌,只想爱得自然。
电影里有三个人都唱过,却没有—人唱对。
你说到底什么是爱呢?,方竹拍拍她的手:”
阿光,你别旁敲侧击了,你的好意我知道。
“这几个月的种种人事,恍如倒流时光,直把那些过往细节一一抓取。
方竹再也不能回避那些过去。
这些她的挚友们都不知道的过去,她无法宣之于口的过去,愧于面对何之轩的过去,是横亘在她和那些人之间的重重关卡。
方竹一直不敢撕开伤口,仔细看它。
只要揭开一角,就会痛的不可自抑。
但当好友讲出对她和何之轩的真挚愿望的时候,她有了一种自剖的冲动。
她对杨筱光轻轻说道:“在我和何之轩离婚以后,我爸……也许是我爸,我家亲戚找人打了他一顿。”
杨筱光从未听方竹提过这样的往事,不禁露出惊骇的表情。
这也是方竹不愿意回头去细想的一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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