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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看,倒不如”
,倒不如你就此辖制我一辈子……
听着他这样奇怪的论调,欧阳雨禁不住笑出声来,哪有人像他这般,千方百计地劝着人不要便宜了自己,这笑到了后来却又变成凄怆,她摇摇头笑道:“也没什么,你看教会里那么多修女,一辈子不嫁人,也没孩子,不也照旧那么过下去了么?”
梅季的声调陡然拔高:“你不会是要去做修女吧?”
欧阳雨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这事又怎么能算是没什么呢?只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法子呢?
“我不过打一个比方”
,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笑,眼前一切都蒙上一层淡淡的月光,白天摇曳的花木此刻也显得虚无几分,连同很久之前曾经期盼过的幸福,都变得飘渺:“我不是怪你。
我也有许多错,叫人知道了,或许只会说一声少不经事,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了,哽在我心底难受,总不能当没有发生过。”
“大娘说得很是,你是做大事的人,做你的妻子,总得多体谅你的难处,不能凡事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夫妻间便有什么一时不和之处,也不能妨了你的正事……”
,她一句一句的重复着今日大太太的叮嘱,末了才低声道:“可是大错已经铸成,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梅季却一直摇着头,不敢附和她这样丧气的话,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她,最后听得急了,不耐烦地嚷了一句:“可人总是要往前看的,老是抱着过去伤春悲秋的,这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话才说出口,便意识到多么的不对,抱着过去——今日的过去,不正是他一手造成的么?他连忙急急地补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说到这里又是一顿,他想说什么呢?他自己似乎也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他看着欧阳雨温和的笑,心里疑惑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她又如何明白呢?
欧阳雨看他一脸疑惑的样子,淡淡笑道:“你知不知道,你以前在我们学校很有名。”
梅季一怔,不知她怎么说起这样一句不搭边的话来,“就是父亲遇难之后”
,欧阳雨笑着解释:“你刚刚上任的时候,有一份小报报纸,写了一则你的花边新闻,其实也不算花边,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报纸上写你当时赶去南方迎父亲的遗体回北平,甫一见到父亲,伤痛欲绝,竟在众人面前昏了过去。”
梅季摇头道:“伤心是真的,倒没有这么夸张”
,欧阳雨接着道:“报上说在场的要员莫不为你的孝心感动,纷纷表示会替你打点好葬仪,可是到了夜里,你一个人还没睡,从殡仪的规格到邀请来参加殡仪的宾客名单,一一拟定完全,毫无错漏,比在战场上还要冷静万分。”
“我们看到报纸的时候,正是你代任陆军总长的时候,有同学说你白天里的伤痛乃是作伪,装给人做样子的,哪有人白天如此伤痛夜里便平静过来;也有同学说这正是你临危不乱的表现,能够在威海以少胜多的青年帅才,必有些过人之处。”
“那你呢?你当时如何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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