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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显然是年轻的,自己的年纪虽不算老,到底也……
原来那么多从未想过的问题,此刻全都不请自来。
她闷头不说话,想程松坡自己解释清楚,程松坡沉默半晌后开口了,说的却是另一番她未想到的话:“陆茗眉,我们有很多年没见面,你会不会觉得,其实我改变了很多?”
陆茗眉费了好大劲才厘清这句话的意思——他们很多年没有见面,然后怎样?很多年没有见面,所以在Florence重遇后的那些承诺全是一时冲动?很多年没有见面,所以……所以他现在才发现其实有别人更适合他吗?她恼羞成怒,愤然反问:“如果你想说的是这句话,为什么在意大利的时候不说?”
程松坡默然不语,他眼里又漫起浓重的悲哀,那种她极熟悉的眼神,那些她和他都曾努力逃离的东西。
最后他艰难开口:“我被和你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来不及告诉你,要再看清我一些。”
“比如?”
“比如,我承认当年说的是气话,但曾经发生过的事永无更改;比如,我曾以为永远失去了你,有过很长一段颓废而混乱的生活;比如……我不知道这些年谁填补了我的空白,有没有人已经走入你心里;比如……我已经不是你记忆里的程松坡。
所以,我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尝试多一次?”
他身形依旧挺拔,轮廓线条刚毅,声音一如往昔。
PART4
伴随着杜拉斯的《情人》,湄公河的唯美和沧桑传遍世界每一个角落,似乎一提到这条河,人们想起的便是那喧嚣的集市,越南的雨季,上世纪的爱情,欲望和纠葛……湄公河之春,湄公河的春天,那该是个多么引人遐想的美丽名字,然而程松坡的画笔下,却是尸积千里、血流成河。
一条水流湍急的泄洪道里,无数人马在洪水中挣扎,河流两旁,战马嘶鸣、弹雨如林。
河流两旁的胜利者来不及观看胜利果实,老牵幼、妇抱孺,仓皇逃窜;被洪水席卷而去的残兵,向天空伸出手,甚至来不及说一句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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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恰有个大客户的单子要签字,陆茗眉亲自送过去,等回银行已近中午。
刚进门大堂值班的同事就朝陆茗眉笑道:“茗眉,你的VIP客户来啦,在办公室等你好久呢!”
陆茗眉吓得心惊肉跳,赶紧冲进办公室,看清来者后才长舒一口气:“太后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叫财务不就行了嘛,就算你亲自过来,那也先给我打个电话,免得你等这么久我多不好意思。”
她称作太后的是成冰,先前通过时经纬认识的,南生电子大老板的女儿。
成冰年纪约和陆茗眉差不多,据说是时经纬的大学师妹,朋友们都称她做太后,陆茗眉便也随俗。
“没事,我正好在附近买东西,想起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不耽误你吧?”
陪成冰这种级别的人聊天,分分钟都是在创收,怎么能算耽误?唯一惴惴的是,看先前时经纬对成冰的态度甚是热络,照成冰的家世出身看,恐怕她是极符合时经纬这种“锐意进取”
的人的标准。
陆茗眉揣度时经纬未热烈追求成冰的原因,一来有身份的差距,二来……以时经纬一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恐怕也不会轻易下重码狂追,而是另辟蹊径以求一击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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