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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斗鸡,两天走狗,你小子尽不干正事!
小兔崽子……”
杜班主骂得狠了,要撸袖子上来揍人。
归云同小蝶免不得一同上来拉住杜班主。
杜班主气狠狠:“你们当我干什么要修理他,倒是问问他去。
在租界上个洋学堂不容易,他同人富家少爷斗气,把人打伤了。
现在老师亲自找上门,教我老脸往哪儿搁!”
展风捂着肩膀,那里死死挨了几下,疼得抽筋儿,可就口头上还不认错,叫:“我没错,就没错。
他王小开就仗着家里有钱,老子开了棉纺厂,成天欺负同学,捏着鼻子说徐五福‘臭’,看不起他爹是扫大街的。
我就是看不过去怎么着?”
“你倒是能唱戏,我还以为你背不出本子。
你当自己是李逵还是关二爷?整天省不了事――”
杜班主说得气了,又要打,归云抱住他手里鸡毛掸子。
“班主,您别气了。
展风千错,可也得把眼前事情做好再计较。”
她听了些原委,心中伶俐,在庆姑的眼色指挥下,用身子牢牢阻了杜班主。
庆姑一旁道:“你说儿子耿,你不也一样?他们老师怎么说你怎么听,就是不信自家孩子。
有钱人家的欺负穷人家的常有的事,他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还得被你委屈。”
说着眼眶红了,归凤跟着红了眼。
展风还站在角落,把胸脯一挺,大有打死也是好汉一条的驾势。
倒是誓死不屈的。
杜班主心里酸了。
这孩子像多年前的自己,他被磨着没了的棱角,展风还有。
心中一痛,他伸手扶起展风。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眼前的棘手问题。
归云这丫头的建议没的错,杜班主去医院请罪的时候就领了归云押着展风同去。
那孩子只是被展风挥了几下老拳,展风本也怕会狠伤了人,便也没将自小练的气力都使上,即算如此,那孩子也在病床上躺了两三天。
杜班主去请罪的那天,对方父亲正巧也在医院里。
三人到了才知道,那真是上海滩上一个名气很大的棉纺大亨,杜班主难免惴惴。
尤其对方的小公子病恹恹模样躺在病床上,瞪了展风一眼,向父亲抱冤:“爸,就是他打的我。”
展风待要抬头瞪他,被归云扯了下袖子,又只有低了头。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那大亨,他气派真是很大,此刻并不理睬儿子的话,对杜班主含羞带愧的赔罪却先郑重其事地回了个礼。
他说:“犬子王少全恃财欺人,委屈徐同学在先,又挑衅仗义直言的杜同学在后,我岂敢受这样的礼。”
三人都一惊,病床上的王少全听的蔫了。
杜班主想,有气派的人说的话到底不一样,自己焦虑的心可先放下了。
展风本来对这位老板有抵触,这回听他这样明辨是非的话,血气翻涌,直觉其可亲无比,比自己老子不问青红皂白的责打要高明了,就鞠个躬,说:“王老板,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打伤王少全,要杀要剐,听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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