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老虎屁股摸不得,你怎么这么冲动啊!”
胡夜阑听到儿子这样埋怨自己,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说:“你娘就是一时没想过来,她才不会真的生气咧。”
胡不归小小年纪就知道,这女人啊,不好惹,可自己这个老爹偏偏不识趣,他一路埋怨,一路跟着他爹到了嘉州,起初,胡夜阑还小小兴奋了一把,到了嘉州他也不急,胡吃海塞了好几天,胡一归脸都的大了一圈,钱也花光了,玩也玩够了,该找媳妇了,可这媳妇去哪里找呢?
又过了好几天,两父子到处打听有没有一个身材高挑,凶神恶煞,貌美如花的女人,结果都说没见过,这可就惨了,父子两没有一点钱了,被客栈扫地出门,只能啃着包袱里面的白面馒头,胡不归哭哈着脸叫自己爹把娘还给他,他实在忍不了这种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了,当然,胡不归现在还不知道,将来他还会过很长一段时间这种日子。
如果说胡不归从他娘离家出走那一刻,命运就改变了,那么接下来旁边小叫花子说的话,就是胡不归一生的转折点了,这小叫花子说了一句与胡不归没有半点瓜葛的话,却改变了胡不归的一生。
他说:“峨眉派最近抓到一个背叛师门的女弟子,现在正召开除贼大会,要当着所有弟子的面处决她……”
胡夜阑听完脸色大变,这胡不归不知道内情,胡夜阑却是知道的,当年的事情总归是他们做的不对,胡不归糊涂了,自己爹听完这席话,脸色煞白,木若呆鸡,胡不归捅了捅自己爹的腰身:“爹,爹……”
他放声叫喊,胡夜阑回过神来,拉起他就跑,还是用着轻功跑,胡夜阑本身就有武当绝学梯云纵的底子,又加上胡不归他娘教的轻功,拉着胡不归的胳膊一口气狂奔了上百里。
一停下,胡不归只觉得胸闷难当,差点把早上吃的白面给吐出来,他气喘嘘嘘的问:“爹,你看见谁了?”
胡不归知道自己老爹向来胆子大的没边,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怎么一溜烟跑这么远,胡夜阑看着自己的儿子,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情,说道:“你娘出事了!”
莫不是那人说的是我娘?胡不归脑子一转,大惊失色。
两人一下子懵了,毕竟胡夜阑年长些,沉下心来,拔下脖子上的一枚铜钱,对着胡不归说道:“你不要怕,拿着这个去雍州城找你鬼爷爷,爹把你娘救出来,就去找你。”
“我不去。”
胡不归坚决拒绝,一般大人说这话就是骗人的,他爹现在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胡不归娘被抓了,他可不能再没了爹。
胡不归说什么也不去,撒泼打滚,铁了心的闹腾,胡夜阑耐心耗尽就差动手了,胡不归嚎啕大哭,父子两前几天还大吃大喝往的不亦乐乎,今天就生离死别哭成一堆,都怪他爹,拌嘴就拌嘴,打什么架,这下好了,打出了大麻烦,关键这麻烦还关乎着他们一家的生死存亡。
这下,胡夜阑也没辙了,这儿子又丢不得,媳妇儿又要救,没办法,他无奈道:“得,咱给你鬼爷爷发个信,让他过来想个办法,现在这个时候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你娘的事情,容后再做打算,放心,我肯定把你娘救出来。”
胡夜阑半哄半骗的把儿子稳住了,而后他又找芥子帮的人带信给鬼谷子,说自己大难临头,该是他还人情的时候了,芥子帮中鱼龙混杂,帮内成员囊括了江湖百业,帮众在各种身份的遮掩下,隐藏在武林的各个角落,人脉遍布江湖,势力遍及天下,他们以探听、买卖消息为主业,正是因为如此,芥子帮理所当然的就掌握了各门各派,甚至朝廷内外等一些位高权重的掌门或者朝臣不愿让人知晓的秘密,天下无不透风的墙,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是向来不敢招惹芥子帮的,生怕他们鱼死网破,捅破了自己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颇有些讨好的意味,还有的人表示愿意出钱买断自己的秘密。
久而久之,这个良莠不齐,好坏参半的帮派在江湖中迅速崛起和扩大,成为了整个江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鬼谷子正是芥子帮的八大长老之一,其本人没有什么真功夫,这些年走江湖,靠的就是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又靠着手下收集起来的情报,对江湖大事了如指掌,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门外派,他都左右逢源,十分吃香。
这次胡夜阑不得已拖上他下水也是无奈之举,他希望这个老头儿,能念在过往的情分,救他儿子一命……
捎完信,市虽繁华,胡夜阑也无心逗留,买了一只鸡就回去了,胡不归看着那肥美的鸡,没了胃口。
夜色朦胧,父子二人躺在破庙里,一个想着自己的臭婆娘是否吃饱穿暖,一个想着自己的好娘亲有无受苦,虽然相依而卧,谁也没有真的睡下,反而度过了一个最各自人生中最漫长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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