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干脆养了个烟花出身的外室,净等着当爹呢,端是好大的本事。
你教不好儿子,倒教我来擦屁股,你有甚理。”
冯氏一听这话,张嘴就要和他开吵。
说什么恩爱夫妻,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阮镰对她早就没那么宠溺了,二人的关系,自然不复当初和谐,平常多说两句便要吵起来。
阮镰懒得和她多说,只是略有不耐地道:“行了,别跟我说那些粗俗话儿,我不爱听。
官家说了,会给二郎赐门好婚,你就别发愁了。”
冯氏怒气稍减,把眼打量着他,无意间亦瞟了瞟阮镰身后的那小厮。
那少年约莫不过二十岁,十三岁时入的府,名唤做童莞,装束虽不起眼,可他那张脸,却十分耐看。
乍一看仿佛只算清俊,可是越瞧,越觉得这眉眼都长得恰到好处。
阮镰对他十分爱重,冯氏曾着人暗中收买他,他却并不动心。
冯氏恼怒之时,给他下了几回套,想要将这个不听话的仆侍借故发卖,最后却都被阮镰知晓,夫妻间又吵了几回。
阮镰瞧着她那阴沉的眼神,心中厌烦,摆了摆手,正要转身离去,却忽地听得园子里,那正与一干近臣亲眷等吃茶说话、赏雪对诗的傅辛低笑着道:“你这小娘子,柳絮高才,不栉进士,这诗词书法均是上上。
只是你看着面生,之前不曾见过,但又仿佛有些眼熟,不知是哪家儿女?”
冯氏闻言一惊,阮镰亦微微蹙眉,回身看去,却见喻盼儿一袭素裙,袅袅婷婷地立在皑皑白雪之中,微一福身,低眉敛目,柔声自报名姓:“妾名喻盼儿,乃是喻康之女。
父亲早逝,家中蒙难……”
她顿了一顿,心上一横,凝声道:“因国公府早前与爹定过婚约,虽只是口头约定,两家却也交换了信物。
如今丧期罢了,妾来投奔这国公府,为的就是这门亲事。”
喻氏女是个有心计的。
这信物,之前冯氏问她时,她只推说丢了。
冯氏心中怀疑,令奴仆背着她搜了好几回,自是一无所获。
可这般重要的物件,她如何会丢呢?冯氏此刻一听,自然十分恼怒,却也别无他法。
傅辛闻言,墨眉微挑,手指微微摩挲着指上的玉扳指,却是不再说话。
他身旁的阮宜爱听了,则眼睛一亮,嘻嘻一笑,肩膀微抖,煞是可爱地拍着小手,甜甜地说道:“好事,好事。
这一回,二郎的亲事可是不用愁了。”
她笑着起身,缓步走到喻盼儿身边,格外亲热地拉起她的手,娇声道:“妾可记得你。
当年你爹来府上,两家说亲的时候,妾也是在的。
虽说彼时年幼,却也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你来了府上,那便不能回绝。
四郎……”
她说着,巧笑倩兮,回眸望向傅辛,粉嘟嘟的小脸儿与白雪相映,煞是可爱,“四郎既然在场,便给他们赐婚罢。
现成的娘子,模样俏,才学高,又是官门嫡女,可不就是门当户对么?”
她此言一出,冯氏和阮镰俱是脸色大变,想要阻止,可事情到了这分田地,又哪里拦得下来?阮宜爱都说了,她记得这门亲事,此时若是否认,外头人定会骂国公府背信弃义,出尔反尔。
傅辛却是早料到阮宜爱会这般考虑,方才不说话,就是在等她的反应。
官家此时只浅浅一笑,温言道:“娘子所言,为夫岂敢不从?好,那朕便赐下婚旨。
喻小娘,你此后便是二郎的嫡妻了。
俗话说妻贤夫祸少,你日后可要对他好生劝导,千万莫要让二郎为奸人所害,走了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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