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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过近的距离绕乱了她的理智,她低声重复着:“疯子,疯子,”
不停索要着更近的距离,“我一直在。”
就像数次她梦见在走廊上奔跑,蜿蜒的黑暗看不到尽头,她却知道,有人陪着她,理解她,和她身处同一片不透光的黑幕中。
脆弱的玉佩像是终于抵达了上限,发出了最后的呻、吟,微风夹带着细小的粉末消散在染红的雪堆里。
最后一缕光不再挣扎,沉向了黑暗。
慕羽在明源山脚下的长椅上醒来。
她好像睡了很长时间,做了一个悠长而不美满的梦,当挣扎着从长椅上起来时,惠风和畅,柳絮翻飞,浅淡的阳光将梦境最后一缕痕迹也抹除了。
“小羽,小羽,”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急匆匆跑来,见到她安然无恙时才大大松了口气,一把将她抱起,嘴上责怪手上却又温柔抹去她嘴角不知从哪沾染的油渍,“又一个人跑出来偷吃蟹粉小笼包。”
她怔愣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将她一把抱在肩头的老人。
她仿佛缺失了很多记忆,仿佛在脑海中那团不知从何出现的迷雾中她从未得到过这位老人正经的拥抱。
试探着,颤颤巍巍的双手环住了老人的脖子,用着她天生的甜美语调撒娇:“你知道我喜欢,爷爷。”
老人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我还不知道你想什么?下次不用偷跑,大大方方说出来,爷爷难道还不给你买?”
说着他颠了颠她,“回家吧,小羽,爸爸妈妈等着我们吃饭。”
不,你不会。
你一直教导我不要沉迷于肤浅的欲望。
每当涌出这样的想法,脑海中多出的迷雾便会扩散一分,这一点足以让她头疼欲裂,更加不情愿触碰多余不应该的念想。
现在这样,似乎很好。
“爸爸,妈妈?”
她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一时间倒像是刚刚牙牙学语的婴儿,“爸爸,妈妈….”
“看你是睡傻了,”
爷爷抱着她一路往山上走,霞光在路上拖曳出长长的轨迹,“爸爸妈妈回来了,你忘了?今天我们一起吃饭。”
爸爸妈妈回来了。
短短一句话就盈满了整副胸腔,慕羽紧紧抓住爷爷的衣领,似乎害怕眼前的景象顷刻消失。
她眨了眨眼,不眨不要紧,一眨啪嗒啪嗒的,有水珠混合在了青石路上五彩的晚霞里。
“回家,”
她抬头看着被晚霞分割出道道条纹的天空,“爷爷,我们回家。”
她的家,恍若早就没了。
爷爷抱着她进了庭院大门,夕阳尚且没完全落下,客厅中已然点上了灯。
暖黄的灯光照在圆桌上,落在光晕中的两道人影依稀地显出不真实来。
等他们一进门,窗帘合拢的室内只剩下那盏昏黄温暖的灯,像几只在夜空中扑腾的萤火虫。
她好似多次和一个人谈论过飞舞的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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