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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气得瞪了她一眼:“少胡扯。
我说了半天,是告诉你,除了自己的亲戚朋友,对不相干的外人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的,不然你会累死。
既然投身名利场,凡事都要靠争,不是你赢就是她赢,输赢各凭本事和运气,有什么好内疚的?说句不好听的,真这么内疚,当初怎么不直接输给她?等你赢了,再以胜利者地姿态去安慰别人,人家会开心吗?比如现在是你输了,以后都没脸唱戏了,谢吟月跑来轻描淡写地安慰你几句,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秀儿低下头半晌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才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挺虚伪地,又要赢人家,又要装好人。”
十一忙笑着说:“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这事,与好人坏人根本扯不上关系的,大家自愿参赛,输了就是输了,愿赌服输。
输地人当然需要关心和安慰。
但她再需要,也轮不到你出面。
这个时候,赢她的人才是她最不愿意见的人,因为这个人只会一再提醒她地失败。”
“你是说,她见了我会烦,会难堪?”
“我没那样说。”
但你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也不甘心。
秀儿还是开口朝前面喊:“师傅,掉头送我们回去,突然想起来还有别的事要赶着办。”
骡车又往回赶,秀儿很郁闷地问:“十一,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老做些毫无意义的蠢事。”
“不是傻,你只是入行不久。
还很单纯,拿家里人的相处方式对外面的人。
比如曹娥秀那件事,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堵着,觉得难以接受。
明明那么相好的姐妹,怎么会背地里使一绊子。
让你在京城无法出头,只好冒着辛苦跑到下面来。
但事实上,站在她的角度,她是没错的。
戏班弟子之间争着上戏地事时有发生,别的戏班也是这样地。
唱戏的人,只有争到了角色。
才能挣到钱。
挣到名,不然什么都是扯淡。”
“是啊。
姐妹情深又不能当饭吃。”
秀儿苦笑。
看来要名利,就要牺牲朋友。
曹娥秀如此,谢吟月也如此。
那次她们互相学戏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曾几何时,已成了永不再来的绝响。
十一继续给她分析:“因为《拜月亭》,你在大都已经有了相当的知名度,如果再让你主演一部新戏,你的风头不是要盖过她了?大名鼎鼎地曹娥秀被一个才进戏班不久的小丫头抢去了头牌的位子,她在芙蓉班,在大都还怎么混下去?”
秀儿再次惊呆了,在她看起来很小的事情,为什么在别人眼里会如此严重?十一的意思是,如果他写的第二部戏也给她主演并且又给她唱红了的话,曹娥秀就会像谢吟月一样在大都混不下去?
怎么会这样?她不解地问:“就算我演火了你地第二部戏,可是大师姐还是可以继续演另一部新戏啊,兴许比我还红呢,那样她还是当然的头牌,怎么会混不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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