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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在城里的偏僻处所,门面处绿色的霓虹灯在葡萄架里头像鬼眼一样闪闪烁烁。
埃达是偶然走到这里来的,来了就爱上了这里,接着又意外地发现老板是她的同乡,发现这个酒吧的顾客都很合她的胃口。
一般来说,顾客们总是于午夜陆续到来,几乎每个人都是走路来的,极少有人开车来。
神不知鬼不觉的,吧台上和大堂里头就坐满了。
人们板着脸,压低了喉咙说话,三三两两地讨论一些严肃的问题。
老板阿文告诉埃达说,这个酒吧的风格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只有那些成日生活在幻想中的人们喜欢到这里来。
他们来了之后就相互倾诉心里郁积的那些噩梦,阿文将这称之为“诉苦”
。
埃达不是为了诉苦来酒吧的,她是被酒吧的名字吸引来的,她从很远就看到圆屋顶上用霓虹灯做出的那两个字“绿玉”
。
她还记得那天夜里的情景。
她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几乎逛遍了城里的大街小巷,最后才来到这个角落。
当时她已打定主意,要是这个酒吧再不称心,她就到某个商铺的门面那里,靠着大理石的墙壁睡一觉。
然而她找到了她的运气。
现在,在朦胧的灯光下,耳边响着许多窃窃私语的声音,她脑海里仍然不时浮现出同里根先生做爱的场面。
那些地点有时是在湖边的草丛里,有时是在橡胶林中,还有一次竟在大路中间。
时间则一律是半夜。
她不愿到里根先生的卧室里去,因为她担心自己在那种地方会晕过去。
她不止一次好笑地想道,要是农场的人知道他们老板在夜里变得像一头兽,他们会作何感想呢?有一位喝得快醉了的女郎在同她打招呼,她是她的老顾客。
“我看到你的老情郎。”
她凑近她低声说,“他也在城里消磨时光。”
女郎涂着紫色的唇膏,埃达感到她身上长满了鳞片。
老板在柜台后面忙碌,埃达第一次来这里时,同老板谈论过家乡发生的那次山崩。
男人显得很笃定,但他对当时的情形记得很清楚。
他老家的人全死了。
老板的妻子是西方人,女儿也长得完全像西方人,但他们一家三口的亲密是很少有的。
只要有一会儿不在一起,他们就要相互呼唤对方。
也许就为了这,女儿也不去上学,就在店里当招待。
这位漂亮的女孩性格沉静,埃达从未见过她外出同男孩约会。
酒吧布置得很特别,充满了颓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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