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你没喝呀?
钟羽笑笑,“我醉了,谁把你扛回去?”
火车轰隆隆地驶着,喷着气,呼哧呼哧穿过一个个小山坳,又在一座座小站上停歇下。
静好趴在小桌板上补觉,片刻又抬起头,说:我小时候,也坐过这样的慢车去看我孃孃。
那时候,觉得火车开得很费力,总是在喘气。
每停一站就擦擦汗,歇一把,再开。
因为后来站与站之间间隔太短了嘛,我觉得它好像越来越不行了,要累死了。
真想呼吁乘客们下去推推它。
钟羽摇摇头,说,就你这种思路,真难以想象怎么在机关混的。
她横他一眼:我给你打官腔你乐意吗?又道,钟羽,假话我也说多了。
但跟你我不想说。
真的。
钟羽对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像盛情太过似地缓缓别过头。
过站的间歇,有农妇提着篮子在列车外叫卖一种黑乎乎的水果。
静好问:“这是什么?可以吃吗?”
“啊,是一种野生的果子,酸酸甜甜很好吃。
我们这叫乐果,不知道学名是什么。”
“就骗人吧,我记得乐果是一种农药的名字。”
“真不骗你。”
静好推开窗,对农妇说:大姐,这是什么?
“乐果。”
静好笑了,“我要一斤。
多少钱?”
农妇说,“论个卖,5毛钱一个。”
“那要5个吧。”
农妇点了5个,也没塑料袋,直接捧给她。
静好接了,钟羽要掏钱包,她连忙制止,“我来。”
她抽出一张一百递给农妇,农妇连忙摆手道,“呀,没得找头。”
“那怎么办呀?”
农妇笑一笑,粗糙的脸有点红,“你喜欢就拿去吃,我也是在山里采的,不要本钱。”
“那哪行?”
这时,钟羽已把钱递出去了。
“真淳朴。”
静好感叹着,“小奸小恶看多了,都没法相信还有这样的事。”
“好人多着呢,看我——”
钟羽突然缄口。
他本意是想开那几块钱的玩笑,但是话一出口就转向了。
静好没看出异样,说:“是啊,你雪中送炭了两次,我会记得欠你3块5。
当然利息我也会一并奉上的。”
她欠身去洗手池洗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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