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是你的错……”
张敬程连忙解释。
“不是我的错,那该是姚文龙他们的错了吧?”
娴月直接问到张敬程脸上:“要是你觉得他们有错,你就该制止他们,当场提出,没勇气提出,就做缩头乌龟,别反过来教训我,就比如这手帕的事,男人捡了女孩子的东西,不完璧归赵,还拿去赌花。
这不是地痞流氓的行径?你要是君子,见不得这个,嫉恶如仇,你就当场怒斥他,不和他同流合污。
你要是普通人,不想管闲事,你当没看见,对谁都别说话。
你对姚文龙没话说,反过来在这教训我们女孩子要收好自己的东西,不是助纣为虐?你以为你赢了个帕子,就能来教训我们了?那你和姚文龙这种人有什么区别?”
张敬程被她骂懵了,关键她这次骂比上次还有道理,是卿云都当着众人说出来过的,自然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娴月并不放过他,又道:“再者说了,他们议论我,不代表他们就拥有力量,我没有。
他们议论我,因为他们垂涎我,又得不到我,所以嘴上过瘾。
挂在嘴上,恰恰说明他们求而不得,这辈子也别想得到我一个正眼,你竟然觉得是我受了损伤?怎么,男子东游西逛信口开河都没事?女孩子被说说就掉价了?姚文龙巴不得我理他一下呢,我看他不过如同看一条哈巴狗罢了!
挑货才是买货人,难道被他们说几句,我反而有错了?”
张敬程被她的话惊得张口结舌。
“你,你怎么能说自己是货呢?”
“真好笑,我不当自己是货,别人就不当我是货物了?难道要跟张大人你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觉得被他们说几句闲话就是侮辱,还自省起来?他们看我是垂涎三尺,我看他们看不上眼,谁更高贵些?”
娴月怒起来整个是活色生香,桃花眼里水光潋滟,道:“别人当我是货,我当他们也是货。
别人当我是人,我才当他们是人,他们用容貌来评判我,我也用家世人才去评判他们。
他们谈论我,我也谈论他们,谁又怕谁?”
张敬程早知道她有她出格的地方,但没料到那出格下面藏着这么锋利的思想。
“那婚姻呢?难道你对婚姻也是这想法吗?”
“我没有这想法,婚姻对我来说就不辛苦了?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我嫁人就不需要遵从三从四德了?我就不用鬼门关走一趟生孩子了?不过是说,我白送,我就不是货了,白送人家更不珍惜,我不如当连城锦,就算皇帝想摧毁一段连城锦,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再者说了,男人当我是货,我也当他是货,他要我三从四德妇容妇功,我也可以催他建功立业力争上游,他有他的女诫,我有我的圣贤书,我催他忠君爱国,鞠躬尽瘁,大家都是货,不过是以物易物罢了。”
娴月言语锋利得很。
张敬程被她说得沉默了下来。
“能不能不当对方是货呢?”
娴月笑了。
这才是她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前面那段,其实是卿云的理念,她哪做得了停机劝学督促丈夫上进的事?她是要做人心尖子上的珍珠的。
要的是不计得失义无反顾的爱,至死方休。
但她自己偏不说,还要张敬程自己问出来。
“有啊,我爹娘就是,我娘不会催着我爹去钻营,她想要什么东西,自己就去争取了。
我爹也不介意外人说我娘抛头露面,不会用外界的标准来衡量她,外人面前两人还互相打掩护呢,因为他们看见的都是对方的人本身,不是别的东西。
所以互相体谅,互相包容,做彼此的底气,这才算一个家。”
张敬程显然也心生向往,但毕竟是未婚男女,读书人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我们能不能这样”
的话来,抿着唇站在阶下,不知何处传来琴声,十分悠扬。
天边火烧云正灿烂,落了小张大人一身晚霞。
娴月笑了。
她从来以退为进,垂下眼睛道:“不过我爹喜欢凌霜,我娘偏爱卿云,可见世上也无完人。”
张敬程立刻心揪成一团,想要说点什么,又一时想不到,娴月反而笑道:“别误会,我对他们并无意见-->>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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