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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一个稚嫩的嗓音响起:“还可以,哭什么?”
朴知雅蓦地抬眼,那张曾经见过的俊俏小脸便这么生生出现在上方。
愣了一会儿,她才垂下眼,低迷地叹道:“是啊……我永远只是‘还可以’的水准了,连个小毛豆都这样觉得……”
越十里突然低声浅笑,“嗯,比里面那些可以看,教我画‘还可以’的画吧。”
……
我走进空旷的校园,抚摸路边的草圃台阶,旗台,教学楼面朝前方的东墙,和一颗颗苍老干涩的大树干,也许在相同地点不同年月的空间坐标里,我能踏在他曾经走过的路上,摸到他曾经触碰的东西,能和他修长的身影轻轻重合在一起……
“不好奇么?为什么他小小年龄却比别家的孩子成熟那么多?”
“知道一点……”
现在想想,其实说到了解,也许除了知道他的母亲早逝不受父亲宠爱以外就一无所知了吧……
她哈哈一笑,“以前我也很纳闷,直到注意到他手上戴着的蓝钻,也就是……”
她牵起我的左手,“这个。”
“唉,看来他什么都没告诉过你,形象保护得很好嘛……”
她无奈地扶额,继续说着:“蓝钻在世界上是相当稀有的,你现在手上的这颗来自举世闻名的噩运之钻‘希望’,它是雕琢‘希望’时遗留下来的碎粒,也相当珍贵。
是许天琳,也就是越十里的生母在台湾参加慈善拍卖会时以五百六十六万的价格买下的,那时候我还挺小,在台湾做学徒,边攒钱边读书,她见我还算有点天赋,就好心赞助我去意大利从学。”
朴知雅趴到栏杆上,任调皮的风吹拂着两鬓的长发,眼底流转起温柔怀念的光,“许天琳姐姐,那时候已经怀孕了,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笑得非常幸福……当她捧着我的手说要好好为自己的未来努力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在罗马的每一天都要为她祈福……”
我不由得一惊。
我只知道越南君对许天琳一往情深,原来传闻中倍受宠爱的前越夫人也深爱着越南君么?那么传说她另有所爱的事都是谣言了……
“真是很奇怪的缘分,在和许天琳姐姐分别了七年后遇到她的孩子,而就在我认出了他后他居然能毫无波澜地告诉我他是在一场意外的车祸中用她母亲的命为代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他名义上的父亲因为厌恶他的存在,将他送来了遥远的意大利,从此再不看他一眼。
甚至希望他死……”
她缓缓蹲下去,将头埋在双腿间,“我一直陪着他,看着他从一个小毛豆慢慢成长成一个帅气的大男生,抽屉里的情书从一摞到整整一个衣柜都装不完,从与生俱来的一大堆怪癖到越来越多怪癖……而始终不变的,是他那张始终漠不关心的脸。
但自从一个中国男孩千里迢迢来这里找他以后,他好像有了点变化,笑的时候多了,而落寞的时候更是多了……”
中国男孩?安然么……他们在那么久之前就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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