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向何川舟的手腕。
过于纤细,骨感分明,是三餐不济、作息不良的有力证明。
何川舟很不积极回答他的问题,无视了,反问他:“你后来怎么没考警校了?我以为你会坚持的。”
周拓行被问得沉默,在何川舟等不到回答,低头专注吃菜的时候,才开口说了句:“我觉得警察也不能保护所有人。
警察有时候也需要人保护。”
何川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发出了疑似困惑的一声:“嗯?”
周拓行于是给她说自己在大学里的事。
他大一在学校食堂勤工俭学,食堂会给他准备足够的餐食,结果陈蔚然这个蠢货为了能抄到他的作业跟他套关系,经常没有任何征兆给他打包外卖。
周拓行不喜欢浪费,最后只能跟他一起饱着肚子又多吃一顿饭。
陈蔚然则会趁着这个机会问他很多问题,写在笔记上。
还有一次他父母让他帮忙照顾妹妹,他带着人去了图书馆,结果妹妹在他看书的时候偷偷跑了,去同学家打游戏,还把手机关机。
他找了半天没找到,被继父赶出去。
直到晚上九点多,妹妹主动回了家。
过了几年,他妹妹说自己已经不记得这件事。
他不喜欢跟那个家庭的相处,在这件事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连一点应承的欲望都没有了。
他对这些记得非常清楚,不是为了某天回去跟他们翻旧账,而是想在见到何川舟的时候,能清清楚楚、有理有据地跟她叙述,然后等她安慰自己。
虽然毫无根据,且不切实际。
他总觉得何川舟是良药。
当然事实跟他想象得有点不一样。
何川舟给出的回复是明显没有思考过程的答案,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嗯”
,或者“是吗”
,偶尔会扯扯嘴角说一声“你继续”
,却托着下巴,眼神专注地看着他,一幅听得很认真的模样。
这种表情太过有欺骗性,但周拓行不打算信。
他说到自己开始有稳定收入,因为宿舍里有一个熬夜一个打呼的室友,所以决定搬出去住时,停止了单方面的描述,放下筷子,叫她的名字:“何川舟。”
何川舟对自己的名字反应很快:“干什么?”
周拓行顿了顿,说:“你是笨蛋吧?”
何川舟眼睛睁大了点,餐厅的灯光很亮,照得她眼睛也在发光,看起来清明得没有一点醉意。
她伸手端起桌边的杯子,举了起来。
周拓行以为她是恼羞成怒,要泼自己水,立即抓住她的手腕阻止。
何川舟的体温有点高,可能是酒精的缘故。
而周拓行的手很冷,也不柔软,有点粗糙。
掌心的每一寸都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一下子像冰遇到了火。
何川舟没有松手,很坚持地朝他这边方向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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