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傻眼了,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我。
我意外,并非因为他不帮康王。
毕竟,在聂然还是煦方的那两年中,夏阳侯对外是宣称世子卧病在府的。
夏阳侯有更重要的筹谋,康王不过是他想利用的棋子。
倘若事败,夏阳侯只会弃子。
然则,聂然只需默不作声即可,又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他是怕陈家村的人认出他……就是煦方么?
不,他若埋在人群中,牛头叔牛头婶那样跪着根本不会发现他。
反而说了这番话,也许会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难道……他只是想要帮我?
我看不穿聂然深沉似海的眼神,此等时节,实不该多想。
我心平静和提起裙摆,一步步的迈回金座之上。
然后,在回转的一瞬凛然道:“还有谁怀疑本宫是冒充的,大可站出来!”
我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回荡,人人张目四顾,却无人回应。
我等了等,不见动静,“如此……诸位大臣皆不曾怀疑过本宫,是么?”
众臣唯唯诺诺的称是。
我骤然拍案,案上摆着的奏折都蹦了三蹦:“那方才本公主遭他人诬陷之时时你们都干什么去了!
怎么,莫不是见父皇卧病在床,你们一个个就想着忤逆他的意思把本宫从监国之位赶下不成!
!”
满堂群臣皆齐齐跪下,大呼“臣等失职,臣等该死”
诸言。
“今日站在这殿上的,哪个不是高官厚禄,哪个位极人臣?可当储君有难,朝局有人肆意搅乱之际,滚滚诸公,竟无一人敢挺身而出,只知观摩局势而后动,明哲保身……”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本宫委实寒心呐。”
此言一出,直慑众人之心,所有人均大气不敢出,颔首长跪。
大殿中央还有一人没有跪下。
康王。
我不再容色平和,“皇叔,方才你说若我当真是公主殿下,你不会罔顾君臣之礼。”
康王一脸惨然之色,此时他若跪下那便是承认我公主的身份,承认自己图谋不轨肆意诬陷,可若不跪,满朝文武都跪了,哪还容得下不跪?
他终究还是跪了下去:“臣……叩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大臣,平身。”
此刻,众人皆起,唯康王一人独跪。
我道:“皇叔,你可认罪?”
康王道:“臣误信他人,以为公主已遭奸人所害,故痛心之余誓要揪出主使替公主报仇,是以反被人利用,今日酿成大错,但臣之忠心可对昭昭日月……”
“遭人利用?!”
他话未掰完,太子已然听不下去了,“你处心积虑害我皇姐,国子监生陆陵君的供词写的清清楚楚,一切皆是你主使,画舫的刺客和国子监的刺客均是你派出的,现今又想把罪推到别人身上么?”
康王毅然道:“臣确是以为公主已遭不测,故让我的门生暗查她的真实身份,若臣明知公主的身份还想杀之而后快,今日又岂会在大殿上公然指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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