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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郎生这一逃之夭夭和离是办不下来了,若是千里迢迢追去算账,反倒显得我太过沉不住气。
走了这么一遭,我心底头最大的疑惑是,宋郎生平日里天天忙着处理公务,哪还有精力去筹谋那些算计我的事?不然,去皇弟那儿挖个底儿?
人有时候就会这样,想什么来什么。
我这前脚刚踏回府,太子殿下身边那英俊高大的成公公便来请人了,他一出马我就知道没什么喜庆事,权也懒得更衣,转个身便随成公公入了东宫,一眼就瞄见了静坐偏厅玩抑郁的我的太子弟弟。
他看上去也是个熬夜党,一见我来更是耷拉着脑袋,道:“皇姐,你可算肯来看我了……”
我把凳子拖到他身旁,望着他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章道:“你这话我听着忒别扭,合着我进宫是探监来着的……”
太子蹂躏着自己的头发,道:“也差不多了,天灾人祸没完没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在一个清平盛世当这个太子……”
我斜眼:“你知足吧,当年父皇做皇子的时候那可是战事连连,动不动就要御驾亲征,全是真刀实枪的干,我们好几位皇叔都不幸归西了,整就是一个悲惨世界。
你呢无非就是坐这儿写写字动动嘴皮子,还有那么一大班子人伺候着,埋怨多了就太虚伪了……”
太子道:“皇姐,你忘了么……你才是监国公主……”
我说:“太子,你长大了,明儿个把那监国印玺交给你,当着早朝宣布一下就没我什么事了,皇姐老了,是时候归隐了。”
太子道:“皇姐你的笑话真是太冷了,我觉得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我:“……”
太子道:“你究竟把韩斐摆平了没有?”
我:“……”
“江浙监察使司一职悬着快半月了,那时你在这儿驳了赵首辅举荐的聂然,恰逢国子监司业这空缺,就先应承他顶上,平息一下他们的憋屈。
回头我思来想去还是觉着韩斐是不二人选,皇姐不是说了说一声就成了么?怎么到现在都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因为我完全不能理解韩斐的思维构造,不能领会他话里的意思啊。
我随手捻起一份奏章翻道:“他就是死活不肯去,我总不能逼着他吧。”
太子奇怪的看着我:“为何不行……”
我手一顿。
对啊,为什么不行?怎么说我也是个有实权的监国,委派他小小一个面首下江浙完全合情合理。
我说,我这个顾及他人感受的毛病敢不敢改一改啊?
“不过……”
太子后半句道:“要是他不愿意却被你强迫,只怕是要鱼死网破啊。
当年他连拒婚都干得出来……”
我忍住把奏折丢到他脸上的冲动:“你能不能说话一次说完……”
说到这里,内侍进来启禀说吏部尚书求见,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奏折,这不正是吏部尚书大人呈上的么?以及,这个尚书大人不就是当初要死要活跑我府里要儿子的韩大人么?
韩大人看样子是来汇报吏部这回惊心动魄的案子。
几日前,吏部侍郎莫名其妙的死在办公书房里了,各种不利证供证明韩尚书是凶手。
好在刑部尚书是个能办事的,从一些蛛丝马迹上查出真凶的嫁祸手法又缉拿到真凶——是吏部一个扫地的小兄弟,因为各种冤屈各种无可奈何反正就是下手了。
当然这案子韩尚书看来是惊心动魄,因为如果没抓到凶手他就是最大的疑凶。
太子安慰了他几句:“韩大人不必惊慌,本王从未怀疑过韩大人,韩大人秉实公干,乃是当朝老臣中的典范,岂会做出如此行径?”
我朝太子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太虚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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