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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急得哭道:“你这孩子又在造什么孽?现在不让娘喂你吃药,怎么,要让娘把阿月喊回来哄你吃吗?”
她原本说的也是句急话,心里知道江寄月既在荀引鹤那,便是没那么容易就能回来的,却不想沈知涯听到这话,双眼蓦地圆睁,拉住沈母的手道:“你让阿月回来,娘,阿月还是很敬重你,愿意听你的,你去叫她,她会回来的。
我要她回来,我要问清楚,她……”
她之前,到底和荀引鹤有没有染?这问题沈知涯是非问不可的,否则就算死,也死不安心。
虽则方才还在说相信江寄月,可他也不信,荀引鹤与江寄月二人若真是久未相见又无锦书寄情,荀引鹤怎么会愿意为五年前的一点缘分这般算计他。
第31章
但无论沈母还是沈知涯都不知晓江寄月去了哪里,因此沈母只能千哄万哄先让沈知涯喝下汤药,等一应细软与粗笨物件都搬好之后,又给几个苦力大哥塞了点银子吧,把沈知涯抬到新家去。
沈知涯倒是想自行走去,好歹还体面些,如此被抬着去算什么,他是抬向屠宰场的猪吗?
可偏偏他身子难以启齿的不便着,根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用被子紧紧捂着脸,原本就自卑到了极致的心在议论谈笑中更是碎成了七八瓣,每一瓣都在不停地重复那些□□的画面,凌迟着他的神经。
江寄月回来时已经很迟了,如水的月光把她的身影从未闭合的门缝中拖了进来,纤细袅娜。
沈知涯听到沈母在和她哭自己这场来势汹汹的病,江寄月一直都冷静地听着,直到沈母六神无主地问她该怎么办时,江寄月才道:“既请过了大夫,便遵守医嘱,按时给他喂药。”
说了与没说一样,沈知涯从江寄月的冷漠中察觉到了什么,他捶着床板嘶哑道:“阿月,你进来。”
门缝间的身影动了动,似乎是江寄月侧身望来,与此同时,沈知涯听到沈母哀求的声音:“阿月,知涯想见你一天了,你便去看看他罢。”
江寄月终归对沈母还是留有几分情面的,她道:“好。”
门被推开了,溶溶月华倾泻入房舍,江寄月亭亭玉立,乌发挽发髻,簪着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景泰蓝红珊瑚的耳环在月下熠熠生辉,身着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裙,外罩件月白色的锦缎披风,衬得她身量纤细,整个人低调又富贵,更像是神仙妃子。
沈知涯看得眼睛都发直,他大笑起来,又恨又嘲,那笑声像是块刮板,把他内心里压抑着的黑雾酸水都汩汩地往外放了出来。
沈知涯眼睛是不正常的红:“你去哪了?荀引鹤白日是要去文渊阁的,他不在了你都不愿意回来吗?”
江寄月皱了皱眉头:“沈知涯,你别在我这儿发疯。”
沈知涯道:“我发疯?你不知道荀引鹤对我做了什么!”
他多想极为大声且有力地控诉沈知涯,可是脸面让他又下意识把那些话咽回去,纠结得可怜,但当他目光触及江寄月无动于衷的神情时,那原本的万分耻辱被一道惊雷劈成了万分的难过与万分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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