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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纤薄的肩膀颤动着,背脊微驼,像是被重物压得直不起来,她声音带着哭腔,有几分大仇得报的痛快.感,桥边围观的百姓见她又哭又笑的疯癫模样,皆不敢上前。
赵婳眼熟,这位中年妇女,她是在茶楼里打杂的那位。
霍澹眼尖,很快也认了出来,先赵婳一步说道:“这妇人是茶楼里的杂役。”
说完,他朝妇人走去,赵婳跟在他身旁,欲将那满脸泪痕的妇人扶起,可手刚碰到那妇人手臂,人群中有急忙劝道:“姑娘,你可别管闲事,这人神神叨叨,神志不清是个疯婆子。
她夜里经常在桥墩旁自言自语,去年七月半在桥边烧纸钱,深更半夜在神龛边鬼鬼祟祟待着,嘴里还絮絮叨叨。
七月半,鬼节诶,瘆得慌!”
“你嘴上积点德吧!”
一男子怼了那人,“我听说她丈夫是位手艺高超的木匠,生前负责修建这座廊桥,结果桥没修好,人先掉进河里,硬是救起来就这么没了。”
“报应!
这都是报应!
我丈夫在天有灵,亡魂回来伸冤了!”
那跪着的妇人抹掉眼泪,站起来转身对这桥边围的人喊道。
人群里唏嘘不已,起初还有人向着那妇人说话,可自打听了她这么一番话,直摇头。
赵婳和霍澹对视一眼,只见他蹙紧眉心,手腕绑了一根穿着圆玉的红绳,手指摩挲着那块小小圆玉,不知在思索什么。
廊桥塌,加上这中年妇人在河堤边一闹腾,看戏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从中年妇女的一些列举动中,赵婳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走了过去,先声问道:“大娘,您丈夫的死因另有隐情?可否一一细说?如今廊桥坍塌,是大事故,皇上必定会派人细查。”
赵婳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下一刻便在那妇人耳边低语,“您亡去的丈夫死于非命,若要伸冤,此刻是最佳时机。”
她虽是在跟那妇人说悄悄话,可说话的声音却能让旁边的男子听清。
妇人佝偻着背嗤笑,冷漠道:“派人?这事一年前就查过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我能信的官员有几位呢?官官相护,陋习!”
修桥确实有工人失足落水的情况,若事情没闹大,监督此项目的官吏便可赔钱草草了事,匆匆掩去,但这妇人言辞激烈,她亡夫落水怕不是简单的失足;况且这桥今年四月竣工,照理说十分坚固才是,怎轻轻松松就被突涨的洪水冲垮?
霍澹脸上有一丝怒意,正欲开口,前方传来骚动,官府派了衙役闻讯而来。
“当初是谁经办此事,暂且不深究,但大理寺的姜少卿,可信。”
他沉声说道,虽苍白,但是一词一句无不透着一股威慑肃穆。
……
“此处不宜久留。”
趁着衙役还没完全赶到现场,霍澹和赵婳即刻将人带出人群,往大理寺方向匆匆赶去。
“干嘛呢,干嘛呢你们两人。”
妇人甩了甩被赵婳拉住的手,奈何赵婳攥得紧,她甩了许久也没甩掉。
越过人群进了长巷,见那妇人挣扎不肯和他们走,赵婳劝道:“大娘,您都说了官大一级压死人,那些衙役见你在桥墩边闹事,将你带回府衙,牢里最不缺的就是暴毙的囚犯。
大娘难道想去试试?”
妇人闻言脸色煞白,挣扎的动作也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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