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一切只是他和姐姐联合起来织造的一场骗局。
两人谈恋爱是假的,如今分手却是真的。
陆谦不是和姐姐没有感情了,而是从始至终,两人之间就没有存在过感情。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不知为什么,曲佳乐心里好像并没有很难过。
在混乱思绪的不断侵扰下,一丝莫名的慌张感反而从心底蔓延上来,一寸寸缠绕他的身体,令他逐渐喘不过气。
陆谦之前总是会问自己很多奇奇怪怪的话,诸如“如果不给你当姐夫会怎样”
之类的问题。
曲佳乐曾天真地以为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自己一辈子都不需要在“家人与陆谦谁更重要”
这种关系的亲疏远近中做抉择。
而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却又逼得他不得不把头从壳里面伸出来,去直面这一切。
陆谦如今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个人会代替之前姐姐的位置、成为与最亲近的爱人站在他身边。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能以他“未来小舅子”
这个可以光明正大得到偏爱的身份自居。
作为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兄长,陆谦当然可以继续无条件对自己好,自己却不能再坦然接受,不能厚着脸皮介入到他日后与另一人日夜相伴的生活当中。
心情沉郁仿佛坠到了谷底,曲佳乐趴在桌子上抬头,环视着面前这所于自己而言再熟悉不过的房子。
这里是陆谦的家,也是自己每每最难过时唯一可以栖身、最留恋与依赖的避风港。
这儿有男人专门为自己定制的乐高展柜,衣帽间里一多半柜子放的都是自己的衣服,鞋柜里存放着自己尺码的限量款球鞋。
浴室里的牙刷、桌上的水杯——每一处细节无不充斥着自己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而如今,陆谦可以不提,自己却不能没有这个自觉。
曲佳乐心里很清楚,就是再想装作无事发生般继续赖在男人身边,以自己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身份,怕是也不合适了。
除夕那天,市里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陆谦起了个大早,拉开窗帘映入眼底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赶在中午之前把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盯着他刷牙、洗脸,等人挑好衣服收拾利索了,这才拿着车钥匙出门,带着他一起回陆宅看望长辈们。
除去给陆向远拿的白酒和象棋、陆谦给继母也带来了很多保养品,一家人围在桌边安安静静吃了顿午饭。
陆谦平日里与父亲的交流很少,大过年的许是为了活跃气氛,也是出于对曲佳乐这个“留守儿童”
的关照,继母在饭桌上一边舀汤一边出声:“今年好像是冷清了些,等明天有机会把你程阿姨和妙婷他们都叫过来,两家人凑在一起过年就热闹了!”
像石子抛进大海激不起涟漪,女人一句话并未引起席间人多大的反应。
陆谦夹了颗菜放进嘴里自顾自嚼着,陆向远抬眸往人身上打量一眼,后又看向身旁的妻子,拧着眉,也不作声了。
曲佳乐汤足足喝了有两大碗,后来说自己去一趟洗手间。
人走后,餐厅里的气氛一时间更沉默了。
陆谦拿起瓶子给父亲倒了杯酒,自己却寻了开车的缘由没有陪人一起喝。
猝不及防,开口对着陆向远道:“我跟曲妙婷已经分手了。”
对面二人同时愣了下,很快,却听陆向远出声:“这么突然?上个月不是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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