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孩子要强,孙婶子又是个精细的。
要是她们母女过日子,日子差不了!”
魏老太太深以为然。
魏银秦殊也就没买什么奠仪,换了身素净些的衣裳,带着大洋,绕道煤市街肉饼周家买了二斤肉饼一道带去了。
孙燕谢了从魏银给她预支的工钱,把肉饼给弟妹,让二妹一会儿烧饭时在饼铛里热一热,焦生好吃。
孙燕又让她娘继续去收拾她爹以前住的屋里,是私下同魏银说的想去天津的事,魏银虽有些吃惊,也没立刻拒绝,道,“我回去跟二嫂商量一下。”
孙燕如今是丧家,且又在大年下,不好留客。
亲自送了魏银秦殊出门。
魏银回家就和陈萱说了孙燕想去天津的事,陈萱想了想,“燕儿的人品,咱们都信得过。
她在店里卖东西,也一直卖的很好,店里的客人都喜欢她。
可这去了天津,一切从头开始,得先看看她是怎么打算的。
她要是心里已有到了天津推销咱们化妆品的主意,去天津也好。
要是还没主意,不妨先让燕儿去天津瞅瞅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要是不成,待过了她爹的三七,就让她回来做事,是一样的。
她的位子,还给她留着。”
魏银道,“我看燕儿是拿定主意了。
就是一样,她一个女孩子家,我有些不放心,不知道小李掌柜是个什么打算?”
陈萱也知道小李掌柜对孙燕一直有些照顾,因现下是新社会了,报纸上都不禁男女自由恋爱,陈萱也就任他二人自由发展了。
尤其,小李掌柜的娘李太太还私下寻陈萱打听过孙燕,李太太也没有表现出不乐意什么的。
想来李家对这事也是心下有数。
小李掌柜回家说起孙家的事,李太太听说孙父抽大烟把自己抽死,淡淡的感慨几句人寿数如此,只得罢了的话,又问儿子,“孙老爷过逝,孙家必然事多,你跟人家孙姑娘一个店里做工,该过去帮衬一二。”
小李掌柜就把孙父已经烧埋的事同他娘说了,还把孙父多么可恶,把家里钱都偷光,弄得孙燕不得不到店里预支薪水的事,一股恼的都同他娘讲了。
李太太想到孙家的家境就发愁,道,“按理,咱们不该说这话,可孙老爷这么死了,孙姑娘一家倒是能过些痛快日子了。”
“是啊。”
小李掌柜就又把孙燕打算去天津的事同他娘一五一十的说了,小李掌柜也没瞒着他娘,说了他想跟孙燕一起去天津的事。
李太太想了想,拉了儿子在炕头儿坐着,语重心长道,“眼下虽不该提这个,可你自从跟人家一个店里做事,哪天嘴里也得冒出两三句人家孙姑娘如何的话。
我跟你爹都不聋,焉能听不出来。
那孙姑娘,我也见过,生得模样没的说,人也精明能干,人家又是北京当地的姑娘,听说,以前家里也是大家主。
哎,就是命不好,遇着这么个败家的爹。
要按孙姑娘自身的人品,哪怕她就是家里什么都没有,我也是愿意的。
可有一样,你得想清楚,她家里拖累大,眼下弟妹念书,她又好强,让弟妹都是念的教会学校,我听说,那样的学校可贵了,一年学费就得五六十块大洋。
再加上吃穿用度,一年怎么也要百来块大洋。
她自己也能挣钱,只是,你们成了家,以后难道不给自家攒些家底,以后自己难道不养孩子了?她那家里,孙太太柔弱,什么事都得仰仗她。
这一时半会儿的帮衬,我和你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可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眼下你觉着她好,不在意这个,你是还没真正过自己的日子。
若是成了亲,再为这事闹气,可别这样,我宁可你成亲前把孙姑娘的家境想清楚。
你一年能不能拿出这一百多的大洋来,而且,以后她弟妹成亲嫁人,花销恐怕只比现在多,不比现下少。”
小李掌柜立刻道,“娘,我听阿燕说过她家里的事,她说,眼下她弟妹小,她做长姐的,供着弟妹念书是应当的。
待她弟妹高中毕业,那会儿也就成人了,到时就得他们自立,她虽是做长姐的,责任尽到,也不会再给她弟妹钱了。
以后他二人,是继续上学,还是娶妻嫁人,都随他们自己。
她这里帮着出出力还罢了,钱财上就不帮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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