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芜走到他身旁,俯身将香囊上的红绳往萧言舟腰间玉带系去。
因殿里暖和,萧言舟只穿了几件单薄衣衫,谢蘅芜在系绳时,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腰腹位置。
似乎每一下触碰,萧言舟的身子都会绷紧一点。
谢蘅芜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坏心眼儿地放慢了动作,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过,将萧言舟搔得下颌线条愈发绷紧。
须臾,他啪地一声捏住了谢蘅芜的手,像是从齿间挤出字来:“你故意的?”
谢蘅芜无辜看他,还眨了眨眼:“陛下说的什么意思,妾身不懂。”
萧言舟冷笑一声,捏她手的力道越发大起来,谢蘅芜面色一僵,忍不住嘶了一声。
倒不是被萧言舟捏疼了,而是他正好握住了自己的指尖,而那里在不久前刚因自己走神而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
这种伤口不明显,萧言舟没有注意到也是正常。
果然,在她嘶过一声后,萧言舟的力道松了不少。
他拧眉:“你怎么了?”
谢蘅芜蹙眉,可怜道:“先前刺绣,不小心扎到了。”
“唔。”
萧言舟垂目,长直的黑睫半掩漆瞳。
他一手握住她手腕,一手一根一根捻过她指腹。
他没收着力道,谢蘅芜被这一按刺痛得低呼一声,声音更是委屈:“陛下……”
萧言舟掀起眼皮,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玩味:“手不老实,就该被教训。”
谢蘅芜心中暗自嘟哝着骂他。
手上的力道忽然消失,谢蘅芜看去,见萧言舟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玉瓶,将其中药膏一点点涂抹到她指尖。
刺痛的指尖覆上凉意,沁入肌肤下,缓解了不少痛意。
“这是周院使制的金疮药,你这点伤,等会儿就好了。”
她多少有些惊讶:“陛下,做针线哪有不被扎的。
妾身自小到大被扎过好多回了,这就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萧言舟闻言斜乜来一眼,讥嘲道:“从小到大?看来你是真不长记性。”
谢蘅芜乖乖闭了嘴,静静看他动作。
虽然嘴上说的话不好听,萧言舟的动作却算得上温柔。
谢蘅芜的目光落在他侧脸上,萧言舟不说话凶人的时候,唇角总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像是带笑;浓黑的睫羽掩在凤眸前,显得这双眼睛十分多情秾丽。
她想,如果萧言舟只是个寻常贵公子,或许会是有名的风流客。
其实这般看来……他好像也挺温柔的。
谢蘅芜为自己的心思一惊。
好端端的,想他是否温柔做什么?
明知不该开口问,但像是为了不让自己再多想,谢蘅芜轻声问道:
“陛下怎么会带着伤药,可是哪里受伤了?”
萧言舟面色未变,连睫羽的颤动都不曾有:“备着而已,现在不就用上了?”
谢蘅芜哑然。
她想起了刚入宫时的那场刺杀。
哪有帝王在宫里都还要随身带着伤药的?除非他身边本就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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