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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矜在哪?你把她怎么了!”
杜鹏愤怒地起身,被同伴拽了下,他挣脱对方的手,指着骆海登的鼻子怒斥,“你以为这是哪儿?没有王法的吗?劝你把程小姐放了,否则等巡防队回来,让你好看。”
骆海登嗤笑出声,松开南柔的手,饶有兴致地走近杜鹏。
杜鹏虽然害怕,却硬梗着脖子不肯退后。
“巡防队?你觉得我会为了个巡防队长千里迢迢地跑这儿来折腾?”
骆海登歪了下脖子,发出咯噔一声响,“这么跟你说吧,波塞冬……哦不,你们管他叫‘喻队长’,就是头狼,哪怕离开草原收起獠牙,他也还是头狼——吃人的狼。
你拿他当牧羊犬,是骂他呢?”
说着,骆海登突地一手用力钳住杜鹏的下颌,将人生生抬起,“还是骂拿他当宿敌的我?我会跟条狗过不去么?嗯?”
“他没有那个意思!”
工程队的人吓坏了,谁见过这种阵仗?生怕这阴狠的男人下一秒就会对杜鹏不利。
杜鹏被掐得脸色涨得紫红,整个人几近窒息,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那男人的手像是钢铁牢笼,纹丝不动。
众人想拉开他们,却立刻听见枪支上膛的“咔哒”
声,是雇佣兵已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过来,仿佛只要一根手指头碰触到骆海登,子弹就会扫过来。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南柔轻轻地扯了扯骆海登的衣角,“……我们的仇人不是他。”
骆海登模样森冷,“你以为你是谁?我要你教我怎么做?”
南柔怯生生地摇头,“不是的,我只是——”
话都还没说完,原本掐着工程师的手突然一松,以众人不及反应的速度一巴掌呼在少女的面颊上。
措手不及的南柔被打得几乎是跌撞在墙壁上,捂着脸的手拿开时嘴角已然渗出血来。
骆海登及其厌恶地看着她,活动着手指,“搞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南柔。
在我眼里,你就是条摇尾乞怜的狗,我想你活着就给口肉,想你死——”
他没有说完,但那阴狠的语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南柔扶着墙站起身,拿衣袖掩去了嘴角的血污,垂着头,用发丝遮挡了脸上的淤青,低低地说:“我知道……我只希望能活下去。”
骆海登理都没理她,问左右:“波塞冬还没来?他|妈的,给我通知出去,从现在开始让我多等十分钟我就杀一个人,反正这里有的是人,我等得起。”
火盆里的炭早已经燃尽,暖风机的制暖显然一刻不如一刻,被关押的所有人都冷得牙关发颤。
只有黎易冬除外,他觉得心口烧着团火,虽然无法分辨那怒火究竟是朝着忘恩负义的女人,还是有眼无珠的自己。
余光里,他看见被南柔放在手边的纸杯,一挥手将纸杯打翻,随着水蜿蜒地淌了出来,他听见了一点异样的声音,无意识地看过去,却见杯底躺着只小小的牛角锁,指甲盖大小,古朴可爱。
黎易冬看不见上面刻着的字。
可他闭着眼睛都能回忆得起来,因为那是他亲手选给南柔的。
平安喜乐。
从相遇开始,他对她的期许就是这四个字。
哪怕他们不是情人,哪怕他们没有相爱,哪怕她不能留在他身边,他也一样希望她好。
——把小锁还给他,是什么意思?
黎易冬闭起眼睛,握紧拳头,小锁的棱角磕进掌心,疼得很,却没有左胸疼痛的十分之一。
******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
南柔站在宿舍床边,外面是持枪的雇佣兵,眼前是被强行注射了麻醉剂、宛如酣眠的程矜。
“如果我们还有明天,你是想跟黎易冬回楠都照顾家里的小狗,还是跟着老K去坎铎,继续过不人不鬼的生活?”
被注射麻醉剂之前,程矜曾这样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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