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血腥味极重,丫鬟婆子个个累得东倒西歪,外头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一片漆黑。
花月歇了许久,挪动眼珠子往旁边看。
“您想看孩子?”
霜降会意,连忙让产婆把两个小家伙抱过来。
双生子难得,这还是一口气两个小少爷,搁谁家都得乐半年,然而,花月盯着襁褓里那两个小团子看了一会儿,眼里疑惑更甚。
“您想找三公子?”
霜降扭头问明淑,“对啊,三公子人呢?”
明淑垂眼道:“说是宫里有事,忙去了,眼下还没见回来。”
霜降愕然,花月的眼神也是一暗。
谁都知道他俩没感情,但生产这种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事,谁都希望夫君在身边陪着,哪怕等生完了说声辛苦也行。
结果好么,三爷到底是三爷,别说道辛苦,连人都不见了。
产婆丫鬟听着都尴尬,纷纷找些场面话来安慰,花月只沉默了片刻,就闭眼养神,不再理会。
毕竟是大都护,国事为重么,少不得有急事比抱孩子重要,她也没啥好难过的,赶紧睡一觉,比什么都强。
李景允跪坐在御榻旁边,突然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已经过了子时了,陛下还没有要醒转的意思,他也不知道今日陛下传唤他到底为何,可能只是因为病重,要他在身边守着才放心?李景允皱眉,扫一眼旁边跟他一起跪着的长公主,无奈地继续等。
殷花月应该已经回府了,他腹诽,自己不在,也不知道那小狗子还会折腾出什么花来,府里除了他,压根没人敢管她。
“李大人。”
近侍朝他行礼,示意他出去一趟。
李景允回神,跟着他跨出殿门,就听得他小声道:“五皇子巡游在外,宫里只您一人受圣上信赖,还请大人多守上些时候,免得出些乱子。
奴才在里头给您备好锦被,您若是困了,可以在小榻上休息。”
把他从休沐的日子里拉出来当差还不算,还要他一直守着?李景允直皱眉,可余光瞥一眼跪得端正的长公主,他也真不敢走,只能闷声应下,继续进去看着。
皇帝说是病重,第二日清晨倒也醒转了,能用些早膳,与他说些吩咐。
李景允已经不记得最开始自己是被急召进宫的了,安排好守卫就骑马离开。
一回都护府,嚯,门口站着不少人,晨露还没干呢,温故知徐长逸这几个就穿戴得整整齐齐的,跟没睡过似的守在这里。
“你们做什么?”
他打趣地道,“来我这儿当门神了?”
几个人一愣,纷纷朝他看过来,神色复杂。
温故知最先上前,替他牵了马,想了想,问:“三爷,如果嫂夫人要生了,只能保大或者保小,您选哪个?”
脚步一顿笑意一僵,李景允缓缓转过头盯着他:“她要生了?”
“不是不是。”
温故知摆手笑道,“就是问问。”
瞎问么这不是?他哼笑一声,也瞎答:“随便保哪个,有个活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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