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宾满作为三军征战精,其煞气本源应就是出这三军了。
」
在齐敬之的感应之中,眼前这三枚虎符虽然只是以煞气仿制,但其中竟然当真蕴藏某种玄妙法理,更隐隐与钩陈金牌有所勾连。
少年心中忽然莫名地生出明悟,自己此时手握钩陈金牌
,就如同握住了对宾满的生杀权柄。
面前这只俯首下拜的兵煞之精是死是活,只在他一念之间。
很明显,宾满面对天地玄鉴和驺吾幡这两个几乎都是必死的选项,毅然选择了钩陈金牌。
它将自身本源袒露,将之与钩陈金牌勾连,彻底臣服于大齐国主的威权之下,以换取一个活命的机会。
「人道法理、体制规矩果然自有力量在,纵使宾满已经成精,依旧不能真正摆脱,如今一旦被彻底纳入其中,竟连生死都再不能自主。
」
「它作为兵煞之精,其实颇为不凡,若非名姓根脚被左将军一口叫破,绝不可能如此轻易低头,一场恶战在所难免,那此时可就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了……」
念头闪动间,齐敬之将目光转向了其余的那些令牌。
它们环绕在三枚煞气虎符周围,其形似箭,看上去有些像是县令、城隍审案时所用的令签,只不过长度要短了近一半,只有五寸上下。
这些令牌与虎符类似,也是被分为左右两半,严丝合缝地拼在一处,上头同样镌刻有血色篆文。
据齐敬之所知,这种令牌有个名目,名为竹使符,通常一制作便是五枚,以第一至第五为序,左留王都、右与州郡。
铜虎符用以发兵,竹使符则是用以征调,二者合称虎竹。
齐敬之粗略一瞥,便从这些竹使符上瞥见了诸般血色篆文,其字数远比虎符为多,明确记录了昔年征调的具体事宜。
「与曜州赤乌郡军都统第一……调赤乌郡军刀斧手、弓弩手各五百人,限霜降前进抵蔚州代郡禁水关,见令即行、失期者斩!
」
「与衢州信安郡守第三……发郡中丁壮七百、车船工匠三百,于至正七年腊月底前至永昌镇横野侯军前听用。
」
齐敬之看得心头一跳,眸光如电来去,又猛地顿住,死死盯住了其中的一枚竹使符。
「与麟州怀德郡……」
心潮起伏之下,少年只觉字字殷红如血,竟是直刺眼目、映照心底。
吸纳了般般青鳞的青神羽枝立生感应,身形陡然舒展开来,抢在怒睛青羽鹤的心烛丁火之前,将渗入灵台的些许煞气神意一扫而灭,只留下一点微不可察的青色荧光。
齐敬之回过神来,将那枚用以征调麟州怀德郡丁壮的竹使符摄到近前,紧紧攥在了掌中。
几乎同时,有青皮紫脉、光华流转的枝叶从他的指缝中飞快冒出,又反过来将整只手掌包裹其中。
紧接着,齐敬之手里的竹使符就开始肉眼可见地急剧缩小,构成符身的黑赤煞气无声湮灭,显露出内里一团青中带紫的荧光。
「铜得紫阳之气而生石绿,石绿得道则为空青,空青得青阳之气辄化为石,名曰青神羽……」
齐敬之心里才转过这个念头,那团青紫荧光立生变化,凝成了一枚小小叶片,落于青神羽枝之上,被众多叶片簇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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