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异样的暖流从两人交握的掌心蔓延开来,一种酥麻的感觉从手臂爬到了后背,于她周身游走,最后在心尖上掐了一把。
姜洄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她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掌心略高于自己的体温,为了防止她乱动,他用了点力气握紧,略显粗粝的薄茧便紧紧贴着她柔嫩的肌肤。
“我没受伤……”
姜洄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仍显得有几分颤抖与低哑。
“我只是……吓了一跳。”
祁桓抬眼看她,却没有松开手的意思,不过姜洄能感觉到,暖流正从体内缓缓退去。
“郡主,是特地来寻我的?”
祁桓低声问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姜洄被吓了一跳,这时脑子一片空白,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为什么来找他。
祁桓安静地等待她的回答,放肆地感受掌心的温软,聆听她紊乱的心跳。
一开始,是担心。
而现在,是私心。
她想远离他,他偏不让她如愿。
更何况,这次是她主动找上门的,多难得。
“我……”
姜洄努力地回想自己来此的目的,也忘了自己的手正被人轻轻地握着,“刚才我说的那些话……”
姜洄艰难地开口,“抱歉……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
祁桓淡淡笑了一下:“其实郡主不必解释,更无须道歉,以您尊贵的身份,做什么都不会有错,即便有错,也当由底下人待您受罚。”
祁桓聪慧而敏锐,怎么会不知道姜洄的质疑是无心还是有意——这样的道歉并不真诚,她没必要,他也不需要。
她总是这样矛盾,浑身是刺地去试探他,又后悔自己造成的伤害。
姜洄碰了一鼻子软钉子,顿时脸色涨红。
“我见过你身上的旧伤,知你过得艰难,也想对你好……”
姜洄轻轻一叹,“我没有因为你的身份而轻视你。”
“我知道你没有轻视我。”
祁桓语中带着一丝笑意,“你是太过重视我,轻视的,是‘奴隶’这个身份,你觉得这样的身份,配不上我。”
姜洄讶然望着他清俊的面容,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尖锐地洞悉了她的想法。
她也曾经派人查过祁桓的底细,但无论如何都查不出他的生父是谁,只知道他的母亲是伊祁的奴隶。
但国破之时,也有许多贵族伪装成奴隶出逃,就如景昭这般。
因此祁桓的父母究竟是谁,恐怕除了本人无人知晓。
直到今日听他亲口所说,她才知道。
如此平凡,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
“郡主以为,奴隶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祁桓姿态极低,微仰着头,幽深的眼眸锁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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