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只说是谢家的姑娘,又没说一定是一一。”
“怎么不是她?”
明英愤愤争辩,“你听听,老百姓都说新娘子是前些日子治病救命的谢神医,不是她,还能是谁,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阿秀垂下眼,不知该如何安慰了。
她方才话里心存侥幸的想法,其实是最最典型的自欺欺人,只不过她一向没有明英正视现实的勇气。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是或者不是谢一一,于她而言,再没什么区别。
她找寻千年的那个人,终于要娶妻了!
阿秀不得不承认,与她生同寝、死同穴的那个人,早在千年之前,就化作了一抔黄土……
不论是三百多年前的小和尚,还是现在的范晋阳,都不再是她青梅竹马的阿牛,都不再是那个趟着河替她殓尸的傻子了……
所以,这千年来无谓的寻找,莫非到头来,只是她这缕孤魂不甘孤苦的一厢情愿?
阿秀不敢再想,她怕再想下去,会发现这一切都没了意义!
明英沉色道:“阿秀,咱们应该去送份贺礼的。”
说罢,他自顾牵着马向前去了。
望着他无比笃定的背影,阿秀忽然由衷体会到何谓无望、何谓可悲,如他,亦如她。
远处的顾怀丰瞧在眼里,吩咐身旁的小厮速速跟着,免得他俩会出什么事,转念一想,他又唤回先前那个小厮,只道要自己亲自过去一趟,让他去和老夫人说一句。
今日的知府府邸,正门口挂着柔软的红绸,贴着大红喜字,在冬日一派的萧肃之中显得格外喜气,但在有些人的眼中,确实格外扎眼。
往来之人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明英和阿秀双双上前,门口迎客的管家认识他二位,熟络地打着招呼:“二位回安州了?可是来参加我家大人今日的喜宴?”
明英作了个揖,卸下肩上的包袱,当做贺礼送了上去。
管家从未见过这样随便的贺礼,但依然不露声色接了,口中喊道:“青州明英送……”
管家说话的同时,远处鞭炮噼里啪啦震天响,一群爱凑热闹的小孩子跑来跑去,不停拍手叫道“新娘子来喽,新娘子来喽”
。
原来,吉时到了!
忽然间,许多的人乌泱泱从府里涌了出来,人群正中间拱着一个身穿大红喜袍的男人。
他长的本就是相貌堂堂,现在一袭红袍衬得他愈发精神,英气勃发。
阿秀看得贪婪。
将眼前这个喜笑颜开的男人与记忆中那个总是灰布麻衣的阿牛相比,她只觉惊诧,他们虽然长的是一样的脸,可分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再与那个雪夜狰狞的小和尚相比,阿秀就止不住战栗,她生怕下一秒那人就扑过来朝她嘶吼说自己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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