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放心,于是他拿出电话给他奶奶家打了过去,低声说:“奶奶,我爸和彦叔刚才吵架了。
我爸跑了,彦叔在沙发上哭……我?我没事。”
陈建林一气之下跑出去,开着车在街上乱开,电话响了,他原以为是彦清,终于还是塞上耳机接听,结果是陈京萍。
“喂,你和彦清怎么回事?打仗了?”
“没有!
哪都有你的事!”
“你吃呛药了!
在彦清那里受了气反过来撒在我头上么!”
陈建林实在没心情听他姐姐火上浇油,吼了句“吃饱了撑的吧!”
,啪地挂断。
他心里有一团火,眼睛里有两团火,脚下油门不知不觉踩得过了些,若从路边监控里看,这辆银灰色车子一闪而过,超速无疑。
彼时天上飘着小雪,车灯里雪影纷繁,如夏夜里扑灯萤虫。
白天下的雪落地成水,夜里气温低水凝成冰。
路面亮如镜面,美丽而危险。
陈建林发现这点是他在转了个弯之后,车飘移着如踩着冰刀失控的运动员一样摩擦力几乎为零地抛着弧度侧滑出去,尖锐的煞车伴随着旋转失重眩晕,对面车道强光刺目直照过来……
陈京萍被挂断了电话之后骂了声“有病!”
,陈母在一旁关切地问:“怎么回事?你就不能好好跟你兄弟说话?他现在刚跟那位吵架心里正烦着,你就不能体谅下?”
陈京萍乜斜着眼说:“您这话说的,好像我多事似的。
不是你非催我打电话问的吗?他现在心情不好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陈母嗔怪道:“那又不是外人,是你弟弟!
他和彦清从来没吵过架,这次居然把安迪都吓到了,不知道出了啥事,我能不担心吗?!
让你帮着问一句你看你这态度。”
陈京萍冷哼道:“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到什么事了。”
陈母说:“你又知道!
你才从外面回来多长时间!”
陈京萍说:“您还别不信,本来我不想多事的,再说也没什么证据,不过既然他们现在闹起来了,我看多半还跟那事有关。”
在陈母的追问之下陈京萍把那天早上她偶然堵到彦清在陈建林和安迪都不在的时候留他所谓的“朋友”
过夜的事情和盘托出。
陈母听了难以置信,“你没看错吧?”
陈京萍说:“我的妈呀!
那么大一活人我想看错也不容易,而且还是挺漂亮一个男人——这世道,长得好看的人要么自己命不好要么搅合别人的命不好,我算看明白了,没一个好货。”
她不知道又想起了自己的哪部分人生阅历有感而发了,其实她自己年轻的时候长的也不错,现在年纪大了若肯修身养性气质上出色也不会差到哪里,可惜生活磨出了她的棱角,眼角眉梢多的不是豁达睿智,而是尖刻不平之色。
陈母一拍手,更犯愁了,“我就说男的和男的,总不是个事!
看看现在怎么样!
这搁从前就是耍流氓,结不上婚的不就是耍流氓嘛”
她琢磨了一会,又道,“——不过这么多年我品彦清,还不是那种不要脸的人……也许真就是普通朋友。
虽然他和建林过日子,可是也是个男的,和女的还不一样,留男人过夜也不一定就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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