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薄川脸黑了,“我很正常,该记得的事情都记得。”
起身付账离开。
陆韬一冏,尴尬地喝完杯中的咖啡,看着季薄川离去的背影,他又突然一拍大腿:但凡精神病,哪个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正常?
陆医生忧心上了,此刻倒是不知道该担心谁,后来他还是破罐子破摔,觉得先担心自己才是良策——小茶都一晚上没搭理自己了。
季薄川回到三楼病房的时候,意料之外的,顾绾宁竟然已经醒了,此刻她穿着医院蓝白相间的宽大病服,发丝披散着,安静地靠坐在床头,没受伤的那只手拿着瓶口服液,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见到他,她连忙放下了手口的口服液,一只手规矩地放进被子里,就这样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略显尴尬地对视着。
“在喝什么?”
还是季薄川上前,他坐在床沿,替她将被角掖了掖,起了话头。
“补血口服液,小茶硬要我喝这个。”
感觉得到他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顾绾宁有些局促。
他凑近亲了亲她,嘴角沾到了她的几根发丝,暧昧而旖旎,“那再喝点?流了那么多血。”
顾绾宁一顿,心想还不是你害我成这样的,现在又来装大尾巴狼。
但这种小怨怼她也就是在心里想想,顾绾宁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话语权上限在哪里,她觉得是季薄川突然发脾气将她割伤,现在他这样貌似‘讨好’地对她,许是由于心底几不可见的愧疚,于是便想大着胆子提个要求。
“我现在手不方便,在家里也帮不到你什么,明天出了院,我想回老城区跟爸爸住一段时间。”
她小声说。
季薄川意味不明地盯着她,仿佛将她那点心思看得透彻。
顾绾宁有些沮丧,眸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你从前手脚都好的时候,在家里貌似也没做什么贡献。”
季薄川突然说,两人隔着极近的距离,他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脸颊。
顾绾宁觉得尴尬极了,脸唰的一下通红,也不知是与他隔得太近的缘故,又或者是他话中似真似假的小责怪。
顾绾宁默默低下了头去,“不、不行就算了。”
“你今天说给唯则庆生?”
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直视着他,出乎意料地转移了话题。
顾绾宁有些怔愣,随即才想自己起先前说过的话,此刻瞧着季薄川不辨喜怒的脸色,她咬咬牙,眼一闭道,“我看你忙,不想你再操心这些小事,想着帮明萱一起准备一下也算是尽份心力。”
“难为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记得他的生日。”
季薄川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他鲜少有这样不依不饶过,顾绾宁有些无从面对。
最后她索性反咬一口,“你觉得我别有居心,不相信我?”
季薄川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看着她不知因为心虚还是愤怒而脸通红,很久才道,“我就是太相信你,绾宁。”
顾绾宁条件反射地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己,刚要说点什么,却不料腰上骤然一紧,他原本虚搭在她腰上的手臂蓦地收紧,她就毫无反击之力地被勾进了一个冷硬如钢铁的胸膛,欲出口的话语被尽数吞进一个矜持而克制的深吻中。
顾绾宁瞪大眼,手臂下意识地撑着床,却触及到伤口,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出口的呼痛因为那种掠夺似的深吻而半路转作轻吟,所有的理智都被抽离,只余下他强加给她的似乎能将她撕扯成片的剧烈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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