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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平身形欲动,知他想要替我争辩,但我还是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轻声而回:“谨听婆婆教诲,媳妇这就去领罚。”
家中有几间房我早已清楚,除了我和阿平的屋子便就是她的卧房,所以暗房应该便是她常日待的诵经念佛的禅房。
这是我第一次进这扇门,第一感觉便是黑。
不知是刘寡妇故意不点灯还是本来这室内就没有灯盏,除了白天是亮着外晚上就都昏黑的。
阿平本欲跟着我一道进门,但就在他脚要跨过门槛时刘寡妇突然道:“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吗?”
最终门被从外关上隔断了唯一的月光,而阿平没有真的倔强要进来。
我虽不明白刘寡妇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阿平肯听劝是件好事。
一来他白天被阿牛和虎子他们打,除了脸上肯定身上也有不少青紫的地方,折腾了一天我并不希望他还要再来陪我受罚;二来刘寡妇所有的愤怒都是因他而起,但凡他表现的对我在意那只会更激发刘寡妇的怒火,我还想罚跪完这三天可以把这坎给迈过去呢。
屋内有股檀香味,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便能隐约看见案台的位置,还有点香的一簇星火。
明确目标后小心翼翼走过去,在脚踢到东西时弯下腰用手去触摸,确定是个蒲团便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步履沉重,是刘寡妇。
脑中设想了等下可能会发生的各种不好画面,比如刘寡妇背着阿平将我抽打一顿啊,用针刺我啊,但只听那脚步在门外站定片刻就离去了。
不禁自嘲,我这是狗血的雷剧看太多了。
不过确定她不会再去而复返后,我也收了膝盖改为坐在蒲团上,漫漫长夜,哪能这么傻的当真一直跪着呢。
是啊,漫漫长夜……
要怎么过?
第44章受罚(3)
最初我窝在蒲团上一边竖着耳朵一边胡思乱想,后来夜深人静到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时,我放松了戒备也不再克制心头落寞慢慢升起。
如果能有选择,谁还愿意呆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呢?幸而我没有密闭恐惧症,否则这黑暗与压抑的周遭能把我逼疯。
时间长了难免想,若是阿平再坚决一点,会不会能让刘寡妇改变主意?即使改变不了,其实,除去那些大道理扪心自问,是希望他可以陪着我的。
累了,倦了,往后而躺。
肩背接触地面尽是层层凉意渗透进衣服来,这样躺一夜肯定得感冒,可是念这般转着却一动都没动,任由那丝凉意渗进皮肤。
这五年我也算是谨小慎微,把性格啊自由啊那些东西统统缩进壳里藏起来——为了融入和生存,也为了时刻做好离开的准备。
天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世界,又天知道哪一天我会突然离开,所以我能做的就是依照原本阿兰应该走的人生走下去,揣摩她本该有的性格过着每一日,包括对那阿牛哥,包括十九岁这年嫁给阿平,都没有尝试改变。
可是今天在面对阿平被欺负殴打时,我身体里那些长期被克制压抑的东西毫无缘由地冲了出来。
依照原本阿兰的性格,即使看到自己的丈夫被打至多也是哭哭啼啼,手足无措。
可当时我却毫无顾忌地冲上去把人推开,也在后来不顾形象如泼妇般与男人厮打。
倒不是我骨子里就是这泼辣性格,事实上在那个时代我从未与人动过手打过架。
只是可能因为压抑得太久了,爆发出来的势头就比较猛吧;也可能是,我把阿平当成了自己人……
内心深处认定的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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