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七年仙德瑞拉会战旗舰罗莎蒙德号爆炸那一次,是我与死神最为接近的一次。
那一天,也是我一生中最为接近她的一天。
罗莎蒙德号被硬X光束炮击中,这种锋利的射线击碎了旗舰外层早已不堪重负的装甲,投射进了舱体内部。
首先爆炸的是尾翼发动机,然后爆炸开始在舰体内部发生。
我的上司下达了命令,要求旗舰陆战队清理每一个逃生口,并将爆炸产生的障碍物清除,以保证旗舰上所有人员的顺利逃生。
我拿着工具锤朝着逃生口跑去,这里靠近右舷的发动机,虽然破坏严重,但是这里是距离舰桥最近的逃生口。
我脑子中一片空白,只想着赶紧把这处逃生口清理干净,能让她从最近的地方离开这艘船。
通往逃生口的走廊上,堆满了爆炸造成的残留物,有时候我们甚至会被一整块超硬金属残骸所阻隔。
于是我们开始使用气体炸弹,清理的工作进行的不算慢,但是时间实在是太少了,以至于我们都没有时间将目光投射到那些在爆炸中已经死去的战友身上。
是的,在这条通路上,不仅仅有爆炸的残留物,还有在爆炸中死去的战士。
当飞行器的出发平台通往的幽黑空域已经近在眼前时,一束超粒子射线擦着平台的边缘扫了过来。
齐刷刷的扫过了我身边的九个战友的身体。
他们在一瞬间便消失无踪了。
我知道,他们并非无故消失,他们已经变成了这宇宙中杂乱无章的眼睛看不到的离子。
相比起他们,我是幸运的。
正在超硬金属背面处理最后残骸的我,侥幸的躲过了这一次的射线,但是被炸飞的金属碎片有一大部分嵌入了我的身体。
当我在剧痛中将分散的注意力慢慢集中起来时,这片通道已经死一样寂静。
寂静的,让我甚至能听到血液流出身体的声音。
我的意识再一次开始变得渐渐模糊起来,但是我知道我的手里攥着一样东西。
在清理爆炸残骸的时候,它从我的作战服口袋中掉落了出来,我刚刚弯腰将它捡起,就发生了这一幕惨剧。
这是一个代表荣誉的勋章,八零六年第二次森特会战的时候我得到了它。
这枚勋章由元帅亲自颁发,并刻有元帅的名字,所以我把它做成了一个项链坠子。
在这块小小的金属板上,我和她的名字被篆刻在相距不过一厘米的地方。
意识,变得十分淡薄。
耳边传来地板震动的声音,仿佛是军靴踏在上面而发出的声响。
声音很快便经过了我的身边,朝着飞行器出发平台而去。
这一刹那,我突然意识到,这是她到来了!
我挣扎着睁开了眼睛,想要看她最后一眼。
我努力的睁大了眼睛,拼尽全力的微微抬起头,落入眼帘的却只是她模糊的背影。
她好像受了伤,右手紧紧捂着左臂,在她身侧的是她的副官和陆战队的总队长沃尔西斯上校。
我张了张嘴,却无力发出声音。
当最后一丝力气耗尽,我仰躺在地板上,看着通道上方忽明忽暗的灯光,开始接受死亡的到来。
手再也没有力气,那枚勋章跌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然后……
我听到那仓促的脚步声停止了,再次开始后竟然是朝着我的方向而来。
她飞快的跑到我的身前,带着温度的手抚上我的脖子。
我半睁着眼歪头看着她,她的样子十分模糊。
两秒钟后,她大声喊道,“金恩,把强心针拿来,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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