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
小财迷。
确认了幺弟背后没有人指使,也没有受到苛待,九阿哥这才长出一口气。
他将这件事定性为幺弟的小打小闹。
这年岁如今正是小孩子最皮的时候,九阿哥不愿过分谨慎当个正经事去教训,便哄道:“你想要银子,直接跟九哥要便是了。
你十四哥出征前我贴补过他零用,今日便能给你发零用。
都是自家兄弟,至于这么绕着弯子吗?”
允禟说完,便吩咐人去提银子给小幺。
只是话没说完,便被小团子给拦住了。
胤小祕叹气:“九哥,你太天真了。”
九阿哥:“……爷又怎么天真了?”
小团子走得累了,索性叫九阿哥给他抱起来架在怀里,一边走马观花看着贝子府的景,一边道:“佟额娘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九哥给的银子迟早要花完的,我见了老秦,学了赚钱的法子,自然就不需要老是叫九哥贴补我啦。”
九阿哥颠了颠怀中的小猪崽子,笑道:“行,咱们小幺都长大了。
我瞧着阿玛他们都看走眼了,说你从前不爱读书,原来竟是个天生的小算盘。”
胤祕一夸就飘的毛病又起来了,跟九阿哥吹起牛来不打草稿,直叫胤禟发笑。
小团子说的渴了,低头看看九阿哥的腿,附在他左耳边问道:“九哥,你抱着我走累不累?要不……我还是自己走吧,我已经歇好啦。”
允禟被这小家伙哈出的气搞得耳朵有点痒,脑袋往旁边退了退避开,笑问:“你这小不点能有多重,九哥不累。”
说完,他犹豫半晌,才奇怪的问道:“小幺啊,怎么每次你跟我说话,都会故意坐在我左侧,或是附在左耳边上呢?”
允禟一直有个秘密,除了汗阿玛,从没叫旁人知道。
三十一年冬日,他耳部莫名患痈感染,连日来的高烧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最后还是一位名叫卢依道的意大利籍传教士来到京师,被汗阿玛请进宫中,才治好了他的病。
这也是九阿哥成年之后对欧洲人格外有些好感,并愿意花大把力气去学习外文的原因。
只有一点叫人遗憾的,便是他的右耳落了个无法治愈的炎症,听不清楚人声,平日里只能借助左耳来分辨声音。
这件事,只有卢依道与康熙两个人知晓。
连八阿哥都不知道。
康熙的意思是,这事就烂在肚子里,不必叫其他人知晓了。
老九还对此耿耿于怀了很久,心里不自在,总觉得汗阿玛这莫不是在嫌弃他落了残疾。
如今胤禟察觉幺弟的一系列举动,心中隐隐有个猜想,这才问了出来。
小团子也没瞒着,见奴才们跟的远,小声跟允禟咬耳朵道:“阿玛告诉我啦。
说别的哥哥们知道这件事不一定对九哥有好处。
但是……他要是走了,总得叫个人知道,照看照看你。”
九阿哥怔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皇家的父子情格外淡薄,也正是因此,汗阿玛这一点点如山的父爱被道明出来,都叫人心中的不好受被放大了数倍。
这便是越没有的,越是格外看重。
汉白玉石桥下的红色锦鲤一团团一簇簇争抢着鱼食。
允禟回了神,面上浮起一丝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笑,装作往常一般调侃:“阿玛叫你照看我?也不知到底是谁照看谁了。”
话是这般说,九阿哥抱着幺弟的手却紧了紧,眼中也多了些从前不会显露出来的情愫。
小团子见离着秦道然的住处还有些距离,想了想问:“九哥,你想不想要像正常人一般,听到完整的声音呀?”
九阿哥禁不住想:这般可爱的幺弟,难怪汗阿玛最后几年给宠上天了。
允禟在外分明是个十个心眼子轮流警惕的人,如今与幺弟独处,却前所未有的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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