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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老爷是否会续弦,最后到底要娶谁,她并不关心。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至于娘家老父,他只怕比骆文远更狠辣,更无情,所以宋宁安对于他更加不会有期待。
除了年节时,宋宁安从来都没让儿子跪过,不过这次,她的宝贝儿子,心肝肉却是跪在了冰冷冷的青石板上!
骆辰逸对着母亲发下了毒誓,他保证自己会将妹妹照顾的好好儿的,保证将来会为妹妹找个好的归宿。
是呀,自己的儿子就是这么地贴心懂事啊,他从不让自己多操心,上天其实对自己不薄了,有这样一个儿子,她知足了。
宋氏带着一脸的欣慰之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宋氏的丧礼很是盛大,听着人人称赞骆文远的好,骆辰逸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自从母亲出殡那日骆辰逸撕心裂肺地哭过了一场后,自此之后再也没见过他掉眼泪了。
失去了母亲,骆家与自己来说,不过是落脚之地罢了。
骆辰逸在送走了母亲之后,将那个含羞带怯地说自己一辈子是老爷的人的女人拉到了院子中,在清冷的院子中,用稚嫩地声音道,“打,打死了再告诉我!”
他一旁坐在竹藤椅上,诵读着《孟子》。
这样的场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不过谁也不敢怠慢,谁也不敢违拗大爷的命令,所以将那丫头摁在长凳上,一板子接着一板子,打的皮开肉绽。
那丫头的嘴也没有堵着,从第一声的凄厉悠长到后来的吭吭唧唧,骆家上上下下的奴才,尤其是丫头们见识到大爷的狠辣。
到了后来,那丫头连吭吭唧唧都发不出来了,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大爷稚嫩的嗓音——
孟子曰:“人不可以无耻。
无耻之耻,无耻矣。”
孟子曰:“耻之于人大矣。
为机变之巧者,无所用耻焉。
不耻不若人,何若人有?”
等到骆文远进来时,听到的便是这样的两句。
虽然说自己对于四书五经也是烂熟于心,可总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大爷,这,这紫璇姑娘,这贱婢她似乎是没气儿了……”
“喔?打死了,打死了好!
我先去学里了。”
他姿态怡然,对着匆匆而来的父亲行了个礼,迈着小短腿,走了出去。
徒留下了傻愣愣的下人和气恼的骆文远。
“还不处理了?傻愣着干什么?”
骆文远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地道。
“今日这事儿,谁若是胆敢传出去,小心他的命!”
骆文远看着面色惨白的众人,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从这日后,骆家上上下下,谁也不敢将大爷当成是孩子看待了,他说上一句话,谁敢怠慢?难道不要命了?
只有骆辰逸自己知道,他那几日夜夜噩梦惊醒,毕竟是活生生地一条命啊!
如今这双稚嫩的双手上也沾染了鲜血。
一朝浸黑,似乎再也没有机会染白了呢!
骆辰逸的小脸上,带着一股子诡异的沧桑。
人么,总是健忘的,渐渐地,众人便忘记了这位大爷到底有多么地凶残了,似乎那个让很多人噩梦不已的大爷是众人以讹传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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