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撩起长袍跪在中年男子的脚边,凛然道,“方大人,今日的事情还请您为草民的未婚妻做主。”
赵家三小姐寻到赵怀遇的时候,他正和赵兄在赵家的字画铺子里说话,刚好知府大人上门来寻上好的墨宝,听到府里传来的消息,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把知府大人也给带来了。
现在,他十分庆幸把知府大人一起带了来。
他对方知府诚挚的道,“方大人,事情您都看的真真切切,草民恳请大人为草民的未婚妻做主!”
而此时的钱氏和钱县令也坐不住了。
钱氏理智回笼,听到林朗叫那中年男子为方大人,立马就一个激灵,她回头去看父亲,就看到父亲也从太师椅上一跃而起,然后弓着腰快速的来到了跟前行礼。
“知府大人大驾光临怎么没有让人通知一声,在下也好让人去迎接。”
方知府一张国字脸,面容十分的沉肃。
这个钱县令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为人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前些年他倒还算是收敛,可是最近几年越发的嚣张张狂,已经有不少人在他耳边说钱县令的各种不好。
只是他也没有亲眼瞧见,再加上钱县令在他跟前的时候倒十分会做人,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今天不同。
林朗是他们保定城里的大户人家,又是名列前茅的举人。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林朗的恩师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儒,深受皇上的爱重,所以林朗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因此,林朗开口让他来帮忙,他就算是看在林朗的面子上,也必然不能推脱。
目光从烧红的火盆处微微一转,方知府的眼神已经冷了几分,“钱县令,你这都是在干什么,能否为本官解释一番!”
钱县令冷汗淋漓,尤其是听到方知府自称“本官”
的时候更是紧张的微微颤抖起来,“下官……下官是听闻赵家有偷窃犯,所以上门来抓捕。”
“偷窃犯?”
方知府冷笑一声,如果钱县令老老实实的认错交代了,他也许还能放任他一次,可没想到,在他面前,他竟然也敢用言语糊弄他。
当他是蠢的不成!
真的要抓犯人,衙役呢?!
真的要抓犯人为何要关闭大门,禁止旁人查看,真的要抓犯人,竟然会任由他的女儿动手?
这是把他当猴耍呢!
思及此,方知府的脸色更加冷了,当即也不给钱县令留面子了,冷声道,“钱县令在赵家动用死刑,竟然还敢说在抓偷窃犯,这是把本官当傻子糊弄不成!”
钱县令心中顿时一惊,慌忙解释道,“方大人,是这样的,下官听小女说赵府有人偷窃了她的陪嫁嫁妆,所以才赶来这么一趟,这一查赫然发现偷窃犯竟然是赵家的大小姐,小女生怕丢了赵家的脸,想要小事化了,哪里知晓赵小姐竟然不知悔改,小女无奈,这才动用了家法。”
钱县令暗暗后悔不该跑这么一趟。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眼下也只能把这件事归咎于赵家的家事了,若是家事,无论如何,都是牵扯不到他身上来的。
“荒谬!”
林朗着实忍不住了,讥诮道,“赵家堂堂大小姐,有必要去偷窃赵夫人的嫁妆!
简直太过荒谬,更何况凡事讲究个证据,你们今日若是不拿出证据来,那就是草菅人命!”
钱县令暗自恼怒,愤然抬头,“林贤侄,这都是赵家的家事,你插手恐怕多有不便吧。”
“钱县令不也不是赵家的家人,不也一样插手了。”
林朗冷笑一声,转头看向方知府,“方大人,赵家小姐的为人品性您大可以询问这府中的所有人,
询问这府中的所有人,赵小姐绝对不可能做出偷窃嫁妆的事情,更何况……赵夫人的院子全都是她的人,要想偷窃是如何艰难的事情,草民决计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贤侄放心,本官今日一定会给赵小姐讨回一个公道!”
一个是马上就要退下来的县令,另一个是前程似锦的林朗,要帮哪一个根本就不需要多做思考。
更何况,这件事已经再明显不过,要是当真有证据,恐怕直接就把赵家小姐扔到牢里去了,又怎么可能会关上大门私自处理。
方知府冷冷的扫了钱县令一眼,复又把视线落在钱氏的脸上,他上前两步,厉喝道,“钱氏,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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