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鞅神情平静的看着晋元庆,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而不是一个曾经谋反过的王爷。
“陛下说笑了,罪民何德何能承皇叔之称?”
晋元庆拱手道,“请恕罪名双腿残疾,无法大礼相待。”
躬身跟在晋鞅身后的晋良听到父亲这话,吓得满身冷汗,连连向晋元庆使眼色,让他不要惹怒这位帝王。
“皇叔即便成了罪名,也是朕的叔父,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晋鞅看了眼这座别庄,实在算不上多好,不过与他幼年时居住的屋子来说,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朕第一次来参观叔父的居所,叔父若是不介意,便陪朕走一走。”
晋鞅把手背在身后,缓缓走到晋元庆面前。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他的头顶,无端让他多了几分寒意。
“若是陛下不嫌弃罪民双腿残疾,罪民愿意奉陪。”
晋元庆的腿被箭射个对穿后,便再无站起来的可能,他有意提到这件事,不过是想嘲讽晋鞅假惺惺做戏而已。
但是这种嘲讽对晋鞅而言,完全没有任何用处,他点了点头道:“朕自然不会介意。”
何明立刻安排人去清道,又让无干的人退了下去,只留下他陛下与晋元庆三人。
看到这个架势,晋元庆嘲讽的笑道:“陛下来参观别庄是假,有事要说才是真吧?”
晋鞅却真的把这个不大的别庄转悠了一圈,然后道:“叔父这里,比朕当年要好。”
他没有明说当年是什么时候,但是晋元庆心里却清楚的。
他看向站在雪地里的晋鞅,沉默片刻后道:“陛下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朕听闻叔父与诚王妃有过一段过往?”
晋鞅伸手接住几片雪花,突然想到久久似乎也曾做过这样的动作,面色柔和了下来。
晋元庆沉默不言,他知道晋鞅说的诚王妃是司马氏,而他与司马氏之间,又岂是“一段过往”
四个字便形容过去的?
那个时候他心系司马氏,甚至恨不得为她去死,可是司马家却把她嫁给了二哥。
只因为他身有残疾,只因为他不受父皇宠爱。
高高在上的司马氏,怎么会把嫡脉的小姐嫁给他?
他疯了一般质问司马氏,甚至求她不要答应诚王的求婚,可是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妄想。
司马氏出嫁那天,似乎也下着这样的大学,可是满目的红却刺痛着他的双眼。
门第,权势,荣耀,司马氏为了家族放不开这一切,而他给不了她想要的。
想到这一段过往,晋元庆只觉得愤恨与难堪,以及说不出的痛,他看着晋鞅,半晌才道:“逝者已矣,陛下又何必再提。”
“诚王妃曾说,朕出生的那一日,锦州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仿佛整个天地都要翻倒过来,”
他背对着晋元庆,“也因为朕在娘胎时,诚王妃一直在赶路,导致胎像不稳,这也导致朕这些年来身子一直不好,整个诚王府都以为朕活不下来,结果朕却好好的活下来了。”
当年诚王成婚以后,第二年便去锦州上任,当时诚王妃怀有身孕,沿途奔波导致胎像不稳也很正常。
晋元庆原本想嘲讽诚王不体贴人,可是话未出口,却变了脸色:“你不是因为早产才导致元气不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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