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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平叹了口气,说:“要是安神汤也就算了,陛下这不是又发低烧了么,总不能就这么任他烧着吧?这样低烧不断是最损元气的,他先前就被你气得吐血,伤到了脏腑,本就虚羸……要只是安神汤,我至于这样折腾?”
“那怎么办?”
李澜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就向床边走了两步想要摸摸他父皇的额头,哪知本就躲在墙角的李言看见他,越发惊惧,干脆把自己整个蒙进了被子里。
李澜落寞地缩回手,又被黎平往旁边一拽:“叫你别去招惹你爹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你。
行了行了,吃药的事我来想主意,你还是去忙你那摊子事儿吧。”
李澜红着眼睛看着孟惟,问他:“什么公事,能说得嘴唇都红了?”
“公务繁多,殿下日夜操劳,最是知道。”
孟惟仍旧是振振有词的样子,并没有露出半点心虚地道:“臣与师相一桩桩讨论,自然就磨得嘴皮子都快破了。”
李澜半点不信,但一时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气鼓鼓地指了指地上的朱笔叫乐然捡起来给他。
孟惟欠了欠身,转而问他:“臣观殿下心绪不宁,可是有事烦心么?”
李澜不由被他问得心里一虚。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李澜确实就是在迁怒。
其实别说是孟惟,现在就算是乐意肿着嘴唇在他面前晃他也是要发脾气的,才不管那是蜜蜂蛰的还是宫女啃的。
被孟惟说破了,自然就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他现在不只是父皇的傻澜儿了,还要做一个太子,任性耍脾气是不行的……这样一样,又更委屈了。
他为父皇受这样的委屈,父皇半点不肯念他的好还罢了,竟都不认得他了。
幸而孟惟八面玲珑,轻轻巧巧地搭了台阶给他:“殿下想必是心忧陛下的病况。”
李澜站在台阶上犹豫了片刻,委委屈屈地顺杆子下来,说:“孟卿知我……唉,父皇又发烧,还不肯吃药。
孤心里实在烦躁,才向你发火的。”
他说着,向乐然伸了伸手,乐然会意,双手捧着那朱笔递还给他。
向孟惟发火的事可以这样轻轻揭过,但他父皇的病仍旧悬在他头上心上,李澜一下午都心神不宁,几次遣人去问,得到的答复还都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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