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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
我的友人问道,他正在看他的研究资料。
我按住通红的鼻子,
“有只雀鹰撞我。”
“……你还没睡醒吗?”
“是真的!
我刚打开车窗想看风景,就有只鹰飞过来撞我的鼻子!”
我抗议。
“你还真受动物欢迎,你应该感谢撞你的不是一条龙。”
John说完,又低头看他的资料去了。
我没好气地坐回包厢座位上,继续隔着车窗看风景,火车静静地驶离海岸,开始钻入翠绿一片的山林,我们已经进入距离T市数百公里远的北方山脉,夕阳柔和地照抚特快车厢的窗。
远离尘嚣,我的心情一整个舒爽起来。
我和友人之所以会坐在这样的火车里,源自于不久之前的事件。
John是一位生态保育学者,同时也是我的监护人,比起几乎是万能的友人,我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十八岁少年,唯一特别的一点就是我能和动物沟通,也因此经常无法分辨动物与人的差异。
就在几个月前,我经历了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次生离死别,对象是一只墨西哥狼,那起事件,令我对与我同属同种的人类信心全失。
我几乎无法重新回到人类世界,包括我现在念的那所高中。
‘你打算永远都不和人类接触了吗?’
我在那个事件中受了重伤,身体的伤好了,但心里的伤却无法痊愈。
友人试图劝说我去学校,事实上我也必须参与一场考试,才能升上三年级。
但那天我坐着友人的车,才不过驶进T市,就开始觉得呼吸困难,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捕捉着我,一直到学校门口,我看着森然的校门,不堪的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让我怎么都无法踏进一步。
那天归途我高烧不退,直到John把我送回位在森林里的家,呼吸尚未受文明沾染的空气后,我才恢复健康。
‘我……讨厌人类。
’高烧中,我躺在放倒的助手席上,这么对友人说。
‘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吧?你自己也是人类,不是吗?’
‘我宁可我不是。
’
‘可是我也是人类,你也要躲着我吗?’John微微苦笑起来。
我沉默下来,忍受着高烧与不适,望着我在地球上唯一的朋友。
‘John和他们不一样……’我有些困惑。
‘那里不一样?我也有鼻子有眼睛有嘴巴,人属人科人种。
’
‘我不知道。
’
我在森林里躲了一阵子,友人恢复他忙乱的地球保卫生活。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以为,自己会一生就这样躲下去,但有一天,John出现在我家们口,手上来提着两大袋看起来像露营用具的东西,把其中一袋朝我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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