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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寂哈哈一笑,笑容颇为敷衍:「臣说了,皇上自然有皇上的主意,我不便多插嘴。
」
「你倒乖巧,全部推到我头上。
」言邑呵呵一笑,倒也不见怪。
如今,李寂真正算是得了自己的信赖,许多事情都会与他商量。
比较起来李寂多思慎虑,凡事思前想后,做事滴水不漏,而言邑向来果敢自信,说一不二。
两下相抵,算是不错的搭档。
说不清是为了什么,言邑居然越来越觉得李寂是个不错的人。
或许,是自从李承贺抑郁而终之后吧。
半年之前,李承贺得了热病,很快不治。
本来依照这人的体魄,小小热病并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太医诊断回来后对言邑这样禀道:「陛下,李大人求生之念不强,药石无灵,只怕是……」
言邑默然,知道这个汉子始终为恋人自缢而亡而积郁在心。
现在患病,反倒是给他个痛快。
那时候言邑想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李寂,说起来,李寂也有钟爱之人,难道男人竟然会为了一段感情而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
与言邑一起出身军营的多数是草莽男儿,李承贺是少数几个出身世家,受过良好教育,谨慎又忠心的人。
那一夜言邑去看病重的李承贺。
握着那病得有点糊涂了的男子的手,言邑竟然有点鼻酸:李承贺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眼看居然要走在自己之前了。
李承贺在病床上看着言邑,轻轻地笑着:「皇上,恕臣不能再侍奉皇上跟前。
不过皇上英伟,自然会有贤能之辈甘愿来侍奉您的。
」
言邑无言,只是紧紧握住李承贺的手。
那个人躺在床上,就连呼出的气已都带着死亡的恶臭。
言邑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李承贺又说道:「请皇上不要为我伤心。
我这是要去见相漓,真是高兴。
」
言邑看着男子病得消下去的脸颊,久久无言。
对于李承贺而言,或许真的是个幸福吧。
李承贺的眼睛看着床沿的流苏,眼神却飘去遥远的地方,仿佛看到某年某夜的月光,亮如梦幻。
言邑默默无语。
那天言邑从李家离去时,外面下了很大的雨。
虽然司吏为自己打了伞,但言邑身上还是湿了一大片。
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李寂守在门外。
看到自己的时候笑了笑。
他也是来看李承贺的。
言邑看着那个人,雨下得那么大,李寂的笑容很温暖,一点点在心中漾开来。
言邑的脸部表情终于也没那么僵硬了。
李寂向他行礼,单薄的衣服立刻被大雨淋湿了,言邑拿过司吏手中的伞走上一步,为他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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