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国库空虚,不是好兆头。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如此,一万两也不过杯水车薪,哪里救得了人呢?
李寂一边劝着自己,一边朝朱庆善走了过去。
哎……一万两也是钱哪。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已经站到了朱庆善面前。
第二日早晨,言邑在审查六科报上来的各部工作成果时,希奇地发现了被发还重审的批文。
仔细看来,正是二日前命令工部司长朱庆善安排的聿州防洪工程。
他仔细看了原来批文以及工科报上来的蓝批,立刻着人唤了朱庆善及工科督给事中费潜光入殿。
朱庆善与费潜光行礼,费潜光站起来后,朱庆善仍跪在地上,言邑发现司长大人居然面红过耳。
朱庆善在地上颤抖说道:「臣惶恐,臣该死。
」
言邑拿起了批文:「是为了批文中事么?」
「是。
臣有负陛下重托,眼下情况紧急,批文一秒也耽搁不起,却因为臣之故,错误批文,使得命令耽误,只怕已经误了洪区百姓性命,臣罪该万死。
」朱庆善连连磕了十几个响头,额头见血。
言邑叹了口气:「朱大人先起来吧,眼下一切以洪区之事为重,你这件事以后再说,接下去切莫再犯错了。
」说完转向费潜光道:「这次是工科哪位大人发回的批文?难道不知道事有轻重缓急?这种过错一个月后再行弥补也行,为什么要千里追回朱大人的批文,并将户部划拨的银两调回?难道这一万两比百姓的性命更重要?」他冷冷看着费潜光。
费潜光额头冒汗,喃喃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说了一句:「是……是……李寂他……」
言邑皱起了眉头,这个同样是新上任的官员颤抖如小鼠,令他望而不快。
「李寂」二字勾起他一丝回忆,猛然想起来那正是月前被他踢入水潭的男子。
那人应该也是第一次任职吧。
言邑心中升起不悦:虽然那李寂无意中办了件正确的事,按昨晚上户部报上来的警讯,再过月余,国库就将全面告急。
为了应付洪灾之后的各种事项,就算是一万两也十分重要。
灾情处理耽误一晚上,比起户部就国库中剩余银两制订对地方扶助计划之事被耽搁,情况要轻微很多。
但是,由于六部之间分别独立处理事务,互相不知晓各自的工作和情况,看来这次李寂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老鼠罢了。
单就工部的工作而言,最好的办法恰恰是照常规处理,等待一个月后再通过正当途径弥补,这是最节省人力物力的方法。
这个李寂,偏偏却选择了最差劲的一种。
冷冷看着两名官员,言邑挥了挥手:「朱庆善,之后你手中处理事项都需要经过侍郎刘正笃过目才能对下发布。
你们下去吧。
费潜光,叫李寂过来。
」对于征战而言,最头痛的就是带了一批新兵,个个都对战争是什么懵懂不知。
朱庆善或许是因为事务太忙而犯了粗心之过,费潜光却不懂得管理部下,而李寂则不知起码的处事衡量之道。
虽然对今年新作官的李寂而言太过不公平了一点,但非常时刻,每个人都要以最强的能力应付突如其来的事项。
李寂奉诏入宫时,宫殿内的檀香已经燃上了,厚重质感的香气氤氲着,有种神秘的感觉。
檀香有宁神安定之效……不知为什么,李寂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这么想的时候,李寂已经见到了帝王。
坐在殿上的皇帝见他进来,放下了手里的批文,李寂眼尖,发现那一份正是他昨晚上发回重审的批文。
行礼,奉命起身,眼观鼻鼻观心,李寂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走进这个地方。
然后就听到皇帝的声音从檀香中慢慢刺穿出来:「李寂,为什么要将这份枇文发还给朱大人?按惯例不是可以等一个月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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