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坐了下来,脸上还带着怒气。
他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转身走了两步,终究是忍不住,又回头道:“那刘少阳,是在前年襄州乡试中因贿赂考官而被查出的污点考生,最终被终身禁考,且他到京城后也是终日不学无术,拿着诗书琴这些装风雅之人,实则是意图攀高枝。”
昭宁冷笑道:“卫国公这话说的,人家若不想攀高枝,何必来做男宠?他长得好看会弹琴,哄我高兴,我被哄高兴了给他银两或是推荐他官职,这不是各取所需么?”
东方陌没话了,他不知该怎么回她的话,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此时对他的不屑与讽刺。
又站了片刻,他转身出去。
走到院中,却见刘少阳不知何时拿了琴,竟已守在外面,似乎只等他出来便要进去。
见到他,刘少阳只微微躬身,便算见过礼了。
东方陌停住脚步,冷肃着面容看着他。
他出身低微,就算如今封了卫国公,也还没有习惯对人颐指气使,理所当然地居高临下。
但此时,他却恼怒这刘少阳的不敬,恨不能勒令他跪下。
可是,自己终究不是那样的人,做不出那样的事。
他什么也没说,转过身往前院而去。
东方陌走后没多久,刘少阳就拿着琴来了,要给昭宁弹琴。
但昭宁因东方陌的话而烦闷,生气,无措,她要好好想想,根本没心思听琴。
刘少阳倒也乖巧,见她神色不豫,便轻声告退,又拿了琴出去。
在心中犹豫两日后,昭宁决定再见一次薛印。
她要告诉他,他进京的消息东方陌已经知道了。
她不知道东方陌的目的,东方陌背后还有什么人,但东方陌知道这事,太危险了,所以她要将这消息告诉薛印,好让薛印尽早作打算。
不管梁王的真正用心是什么,她都不想帮着萧圣人去杀李家人,也不想作壁上观。
但她不知薛印在哪里,只好再去玉树楼等着。
一天两天三天,她都成了玉树楼的常客,却始终不见薛印来找她。
直到五日后,她又坐在二楼,静静看着台下人舞剑。
这个舞剑的,名叫宋笺,长得眉清目秀,英俊不凡,剑又舞得极好,算得上是玉树楼的大红人,据说许多夫人过来都是专程来看他的。
那天她也来了兴致,问能不能请他上楼品茶,却被拒绝了。
昭宁当时觉得还有些意思,这个不知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但至少是比刘少阳要清高。
宋笺的剑舞结束,场上一阵掌声。
昭宁懒懒坐着,看宋笺离开,自己意犹未尽喝了口茶。
下一场是杂耍,她不怎么有兴致了。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名小厮过来,朝她道:“夫人,宋笺请您到三楼客房一叙。”
“三楼?”
昭宁之前还没去过三楼。
小厮说完,人已退下,如此少言,竟和之前给她送字条的小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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