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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末,想到程修,又加了一句:“程家太远!”
不舍得女儿远嫁的爹娘,自是不会考虑程修的,这一句便足矣。
苏侯氏却忍不住细细衡量女儿的话,张家从母亲都开始考虑,又想起先前那张家表姑娘的事,可见女儿心里也是认真衡量过的,知道张士钊并非良配,至于程修,也仅仅是家太远?
苏侯氏看向女儿的眼里不由多了两分打量,有道是“知女莫若母”
,当初女儿对着李家儿郎心意萌动的时候,她也是隐约看出来的,及至张士钊,程修的出现,蕙儿的心思倒是越发难以捉摸了。
“蕙儿,娘……”
“苏清蕙!
你还知不知廉耻!”
一声暴喝平地炸起!
惊得苏侯氏身子忍不住抖了抖,苏清蕙看着屋外走近的大伯,身边竟还跟着抹了厚厚一层胭脂,着了一身镂金丝钮牡丹花纹云锦衣裳的孟姨娘。
苏清蕙扶着娘亲的胳膊,一时暗恼:竟忘了让爹断了大伯的粮仓了!
苏志远一早便听到家里的仆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早膳的时候,他正准备发作苏李氏治家不严,孟姨娘却捂着脸哭诉道:“蕙小姐可害死我家汐儿了!”
他细细问过,才知道侄女竟勾得两男子不顾廉耻当街争执!
苏清蕙看着大伯一脸怒容,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晨间街上的事传到了他耳朵里,上一世大伯就是压在二房的一根横梁,生生压得她们吐血不止,这一辈子,大伯就是那乱飞的蚊虫,时时扰的你心间烦躁!
苏清蕙觉得无论如何,自家要和大房划清界限了!
苏志远看在弟弟的月供份上,实是消停了几日的,然,杨世子带来的十几箱子的绫罗绸缎、金银器具,以及,一千两银子,彻底地拖垮了苏志远的眼界,以后只要汐儿每年漏这么一点给自家,弟弟的那一月一二百的银子,不要也罢!
苏清蕙看自家大伯气得哼哼的两撇胡子,忽地对着牡丹低语了一句,又安排丫鬟给大伯奉茶。
那丫鬟早得了绿意姊姊的眼色,只上了一盏茶,全无瞧见跟在苏志远身边的孟姨娘。
上的是三月仓佑城新采摘的白茶,滚水一过,汤色清漾漾的,清新的茶香萦绕在鼻端,孟姨娘喉间有些发痒,她早间只用了一块糕点,跟着苏志远跑了这许多路,已然有些饥肠辘辘,轻轻咳了两声。
二房母女像是没听见一般,苏侯氏平日里虽柔弱,可是对大房的几个妾侍一向没个好脸色,今日瞧见这一贯下作的孟姨娘竟敢来她家,心上早有些不顺气!
苏志远喝了两口茶,心上自得,这番新茶估摸也就是招待他时才舍得拿出来,又品了两口,正正是唇齿留香。
清了嗓子,一手捋着胡须,微晃着脑袋,正准备张口细数侄女儿的“丰功伟绩”
,苏清蕙却皱着两道细眉禀道:“大伯,舅舅来信说外祖母病了,我娘吓得心口疼,蕙儿正准备唤个大夫来给娘瞧瞧,还请大伯在此稍等片刻,蕙儿一会便过来听训!”
说着,便和绿意扶着苏侯氏快速地跨过门槛,徒留苏志远和孟姨娘在前厅里大眼瞪小眼,孟姨娘见二房一个正经主子没有,对着伺候在厅内的丫鬟吩咐道:“重新沏壶茶过来!”
这丫鬟一向和牡丹交好,胆儿也肥,不卑不吭道:“这里是主子们会客的地方,这位妈妈要想歇脚,奴婢带你去后头的耳房里!
此处,奴婢可不敢造次!”
孟姨娘看这丫头牙口伶俐,显是一早得了吩咐羞辱她的,气得浑身发颤,恨声道:“什么妈妈婆子的,我是汐小姐的姨娘,哪里这般不懂规矩的丫头!
看一会你家夫人会不会撕了你的皮!”
“姨娘慎言,我家夫人一向宽厚,向来不苛待下人,姨娘这般污蔑,我是要如实告知老爷的!”
苏志远见一丫鬟都敢在他面前造次,斥道:“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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