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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过后,王公公先前瞄了几眼的那些试卷都被一一挑选出来,送到了渊帝案头,王公公伺候在一旁,忽地,见渊帝猛一拍桌子,高声道:“好,好!”
王公公忍不住瞄了一眼卷头,见一个“张”
字便收了眼,他先头派底下人去打听,这个张姓士子,家里倒是豪富,且三代并无做官的,在朝里也是一个举目无亲的,要是收拢过来,倒是不错。
他是渊帝在潜邸便伺候在身边的,早已摸透渊帝的脾性,当下笑道:“陛下,这又是哪个士子入了陛下的眼了!
这乾坤盛世,爱钻研学问的倒比前些年多了好些,真是贺喜陛下,有如此嘉才可用!”
渊帝放下手中的卷子,慨声叹道:“二十多年前的内乱,至今寡人还记忆犹新,时常想起那时候皇兄寝睡难安的样子,待洪儿长势的消息传来,皇兄那心死如灰的模样,这些日子竟常常浮现在寡人的脑海里。”
王公公自知渊帝口中的洪儿是安王,至于先帝心如死灰的模样,怕是渊帝想到了自个膝下仅有的一个儿子岐王了,看来,便是渊帝面上对晋王再荣宠,心里也是提防的。
渊帝说完,陷入了深思中,王公公微微敛目,收好龙案上有些杂乱的卷子。
三月三十金銮殿传胪唱名,李妍儿一早便急不可耐地收拾停当去老夫人屋子里伺候着,进京以来,张士钊并未来过她的院子,这等日子,自是也不会来告知她一声的,心里不禁有些犹疑,当初若不投怀送抱,是否有可能以正室的姿态出现在这京城张家的七进七出的院落里。
也只是夜深人静时,心里的一点不甘罢了,想到那一家巴不得将她母子三人拆吞入腹,她即便回去,怕也是被那贱人和爹爹联手嫁给聘礼高,自身却不堪的人,现在,好歹她待在张士钊身边,如果,如果这次他能夺魁,她便是,状元郞的枕边人!
李妍儿想到这里,心下涌出一股热浪,也不顾老夫人头发上散发出来的似有似无的馊气,这老夫人非得遵守着每年乞巧节才洗一次头,不知道这一大家子,是怎么忍过来的。
眼下,李妍儿只得忍着恶心,一双纤纤玉手搭在老夫人的肩上,轻轻揉捏,一边笑道:“老夫人,昨夜妾身做了一场梦,梦见一只喜鹊叼着一枚官印放在了妾身的被上!”
一边的张老爷子,平常里最爱钻研周易,听李妍儿这般说,等待孙子名次的紧张心情,也缓了一些,难得地露了一张温和脸,呷了一口茶,慢慢点头道:“这是入怀的意思,好兆头啊!”
话音刚落,前头的小厮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红着脸,语无伦次道:“中,中头魁,状元,老太爷,咱们家少爷中了状元了!
一会便要骑上骏马游街呢!”
“炮竹,赏银,快备好,备好!”
张老太爷瞬间激动的语无伦次,他张家总算向朝堂塌了半只脚了。
此时,从金銮殿出来的张士钊,犹如梦中,耳边众多的恭贺声都化为背景,他心里有个心心念念的想头,他想骑着□□这匹御赐的高头大马,去见苏清蕙,告诉她,他还想娶她,不管她是否是白虎星,是否是陛下斥责的不贞洁的女郎。
他,张士钊还是一心一意想娶她为妻!
“驾!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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