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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兄韩忠彦的消息非常灵通,且反应也非常迅速,韩嘉彦刚从琼林宴返回韩府,就再度被强制圈禁在练蕉院之中。
且当日晚间,韩忠彦就来练蕉院,询问韩嘉彦到底在策对之中写了甚么。
“长兄,您应当已经知道了,又何必再来向我确认?”
憋闷的韩嘉彦坐在练蕉院主屋的椅子上,垂眸不看兄长。
“我是怎么教你的,是如何叮嘱你的?亏我还托了关系,求了李清臣牵线,让苏学士亲自来指导你,结果到头来,你是全然不顾大局!”
韩忠彦的怒意已然无法压制,立在韩嘉彦面前,犹如一尊勃怒的金刚像。
那篇策论他早就读过,并大加批驳,却不曾想竟然就是他这六弟所作,此时他不仅感到失望透顶,还有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韩嘉彦沉默以对。
“从今日起,你禁足在家中,我会派人贴身看着你,你也不要想着偷偷溜出去。
记住,我不是在压你,我是在护你。
现如今的朝局,容不得你乱说话、乱站队,否则你招来的罡风会将我韩家苦心经营六十余年的大树连根拔起。”
说罢,他拂袖而去。
三月廿二,韩嘉彦的那篇策对不知怎的被流传了出来,引发了太学仕林的广泛讨论。
韩府六郎策对革新之论的传言,也很快传遍了汴京城。
韩府附近多了不少士子文人,对府内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还有些好事之徒在门口徘徊往来,多半是想逮住韩嘉彦,以谋私利。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韩嘉彦已然被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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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三日,朝参,有旧党台谏借机发难,批驳韩嘉彦口出狂言,当黜夺其同进士出身的资格。
朝堂之上,韩忠彦不发一言,如老僧入定。
苏辙、李清臣、苏颂三名宰执出面驳回,太皇太后对此没有明确表态,但熟悉高氏的重臣们心中清楚,她必然不悦。
端坐在御座之上的官家赵煦被置之不理,也无从插言,只得紧握双拳隐忍不发,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当日晚些时候,温国长公主独身觐见太皇太后,请求退婚。
“为何要退婚?”
高氏望着眼前跪地的赵樱泓,淡淡问。
“孙儿不喜韩六郎孟浪,言辞轻率误国。”
温国长公主给出的理由,令高氏蹙起眉头。
赵樱泓是皇家公主,本不参与朝政,但她与官家赵煦关系深厚,且志趣相投,赵煦常往长姊处漫谈国事,这在宫中是人尽皆知的事。
因而赵樱泓本身支持革新,也并非是秘密。
可她却说,看到了韩嘉彦的文章,感到对方孟浪轻率而不喜?
高氏几乎一眼就看透了她在想什么,她并非是因为不喜而退婚,她是因为太喜而不愿耽误了韩六郎的前程,因而要退婚。
而这韩六郎,是韩家的第六子,身份特殊,又如此锐意革新,若假以时日恐成为新党的一面新旗帜。
太皇太后因而不喜此子,本就打算借着相公主的婚事将此子打压下去,谁曾想如今赵樱泓忽而要求退婚,理由是她也不喜韩嘉彦。
这可真是“不谋而合”
啊。
高氏道:“他若相你为驸马,自是不会再有机会误国,你又何必因为一篇策论而如此冲动,排斥这桩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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