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岂听到这话哭笑不得,又不好跟他解释。
他虽然已经纳妾多年,但正妻是还没着落的,像他们这种皇储,终身大事是不能随便定的,要等大局落下才能考虑,而他作为除了太子外最有实力继位的皇子,王妃是个很重要的棋子——想到这里他也开始思考,如果有一天他要娶妻了,沈从玉算是什么回事,又该怎么交代。
其实他现在也不知道沈从玉对于他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最后说:“并不是娶亲,只是家里有点事派我外出——”
他抿着嘴,道:“我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也不敢跟你承诺些什么。”
沈从玉听得红了眼睛,他就知道对方其实并没有像他一样的感情,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
刘岂听他没了声音,就起身去看他,黑夜里他只看到对方水汪汪的眼睛,像是受了很大委屈,他只好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哄道:“像我这样的人,有很多时候是没有其他选择的,路就是那样,只能按照安排来走,我想你也能理解。
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能活到最后,我就能给你一个最好的答复。”
沈从玉听得出他说的是什么,默不作声。
就这样一夜无眠,五更天的时候沈从玉就被吹梅催上路,刘岂收拾了东西送他们回扬州,路途并不远,沈从玉和刘岂坐在马车里相对无言,他一路抿着嘴,也不想去看对方。
刘岂见不得他这样,硬是把他拉到身边:“从玉,是七哥对不起你,等事情都忙完了,如果你还记得我,那时候我们再说这件事好不好?”
沈从玉还在生气,就是不听他的话,刘岂怕他动作太大弄疼伤口,就把他抱紧:“从玉你冷静点,你现在还小,可能并不懂这些事情,七哥给你点时间思考,或许哪一天你想开了,就会觉得是庆幸了呢——”
刘岂想到如果有一天沈从玉想到他对自己的爱慕只是因为年少不懂事,等长大之后就会忘记,还有点心疼。
不过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暂且当成命吧。
车子很快就到了扬州郊外,想到两个人就要暂别,以后可能也没有偶遇的机会,沈从玉心里堵得厉害,他真想这条路再远一些,那样就不用面对无定数的未来了。
刘岂把他送到扬州城门就下车了,他的随从牵了马过来,他骑上马,沈从玉开始还闹别扭不想去看他,等马车一走他就后悔了,他从窗子探出头,看着在官道上纵马驰骋的青年越走越远,心里难过得像要搅在一起。
回到离开个月有余的沈家庄,沈从玉竟有种无可适从的感觉,他爹看到他就红了眼眶,沈从玉知道这个家最关心他的大概就只剩他爹了,他大娘脸上的表情才精彩,又恨又心疼的,看得沈从玉心里直冷笑,不知道他们见自己没死成时是什么想,他也不想去猜。
他大哥倒是对他嘘寒问暖的,沈从玉以前还想跟他做出兄友弟恭的样子来给他爹看,现在是真的寒心了。
沈老爷要他先好好养伤,商铺里面的事不用他操心,先交给他大哥管着,沈从玉这下倒是知道他大哥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之前他只掌管了扬州杭州的一角,苏州还是他爹管着的,他见他爹把那块地盘给了他,心里着急才会这么冲动下的毒手,这样一来可以除掉自己,爹也会因为无人可选只好交给他,江南这边的产业就几乎都在他手上了,就算以后他爹要分给其他兄弟,他也能拉拢自己的人排除异己。
不过沈从玉倒不怎么在意苏州那点生意,他其实对沈家的家业没什么野心,只想能找一个地方继续玩乐。
等他伤好得差不多了,他就要跟他爹提上京的事了。
这段时间也不太平,太祖驾崩时塞北和东北地方还没有统一,因为要巩固政权就没时间对那边出征,这算是他一生的遗憾,太祖一生热爱出兵征战戎马江山,更是在遗嘱里写了要统一塞北,这时朝廷算是在这个天下站住脚,百姓安居乐业,粮饷充足,兵马养精蓄锐,也是出征的好时机。
听说太宗已经决定派国舅和七皇子靖王领兵与驻守边塞的驻北王联手攻打蒙古和高丽,不过这都与远在江南的百姓无关,他们只要好好耕种,来年交税就好。
沈从玉受伤的事被李元和张帅知道了,都纷纷下了冷汗,这事如果处理不好他们就要天人永隔了,为此他们特意在福满楼摆了压惊宴请他出去。
自从刺杀的事发生后沈老爷对沈从玉的衣食住行都不敢大意,沈从玉也好久没出门,趁着这事他又偷偷溜了出去,说真的他还挺怀念福满楼厨子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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