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丞面皮抖了抖,捧着信纸退下。
一个时辰后,纸上所列人员悉数被抓,离开酒楼时正好碰见高淮,那唐姓考生破口大骂:“高淮,你这个卑鄙小人!”
“你天生逆臣,还没入仕便铲除异己,高淮你唔唔……”
声音被不耐烦的官兵堵了去,高淮冷眼瞧着。
一名二十七八的举人上前,对高淮道:“若唐生委实冤枉呢?”
高淮掀了掀眼皮,理直气壮:“若唐举人当真冤枉,大理寺自会放了他。”
说罢,高淮越过他径直往茶楼去,刚踏上楼梯,身后涌来激动的怒声:“你有没有想过牢狱里会动刑?唐兄他会…会…”
会被屈打成招?
但后一句考生不敢说,否则有诋毁衙门之嫌。
“与数千考生的前途相比,这点微末牺牲不值一提。”
高淮头也不回的踏上二楼,他似有所感,朝西北方望去却只见紧闭门窗,皱了皱眉。
雅间内崔遥屏住呼吸,犹如木头人:“没…没被发现罢?”
杜长兰:“嗯。”
崔遥这才脱力的趴在桌上:“姓高的一介文人,怎么那么敏锐。”
陆文英叹道:“高淮出身名门,君子六艺是必修课,且我观他身形挺拔,厚重的狐裘披在身上也如无物,估摸是文武兼修。”
话落,众人目光齐齐落在杜长兰身上,他无奈放下茶盏:“你们看我做什么?”
崔大郎含笑同其他人对视一眼,杜蕴奔至他爹身后,笑盈盈给他爹捶肩:“我觉得爹也是文武双全。”
崔遥哼哼唧唧,却是没反驳。
他双手交叉撑在桌面,挡住自己的眼睛,故作深沉:“或许这状元就在你与他二人之间。”
杜长兰嘴唇微抿,桌下的脚趾缩了缩。
其他人不忍直视的低下头,其他人心道,不愧是杜长兰,面对突然抽风的崔遥,也能如此淡定。
他们在雅间里又待了两刻钟才离去,下楼时,杜长兰目光看向高淮所在的雅间。
此次春闱,倒是未见上京世家子弟出声,一应舆论都集中在高淮身上。
杜长兰垂下眼,踏上马车离开茶楼,未料及半路遇故人。
崔家兄弟和陆文英对李道岫不算熟悉,是以崔大郎道:“长兰,我还有一点私事处理,你同李公子聊聊,我们先走了。”
杜长兰进了李道岫马车,车轮滚滚,在风声鹤唳的上京行走。
李道岫简单带过春闱舞弊之事,反而同杜长兰叙旧,谈及李家一干亲友。
两人好像什么也没谈,又好像谈了什么,半个时辰后李道岫将杜长兰送回住处,与他挥别。
杜长兰看着远去的马车,低头轻笑,李道岫并未说什么,但是正因为此,对方才传达了想要传达的意思。
不提及春闱,反而提私事,说明春闱舞弊之事迟早有定数,暗示杜长兰不要参与高淮的队伍,安静等候即可。
杜长兰回想了一下,李道岫的座师似是佥都御史——陶恪,而那马车上正好刻有“陶”
字标记。
拜得座师在,顾虑颇良多。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