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卿忍不住笑了,季清又道:“还不是被你的人追着跑!”
江墨卿笑得更厉害了,“还不是你随便闯进千岁宫?”
季清咬牙埋怨,“谁知道那是千岁宫啊!”
江墨卿又伸手扯他耳朵,“从后门溜进去的当然不知道。”
季清让他别吵,说自己困了,要睡了。
江墨卿翻身下床,抚着他头发,轻语道:“你睡吧,明早我叫你。”
季清微睁开眼,见他从窗户出去,心知准没好事,指不定又去作什么偷鸡摸狗的买卖。
江墨卿许多事都藏着掖着,季清以前好奇还会问,不是被他转移话题打法就是用些胡扯的江湖故事敷衍。
他这人还很奇怪,有时候爱干净到令人发指,有时候又邋遢得一塌糊涂。
他容忍不了书桌上细小的微尘,却可以穿着鲜血淋漓的腥臭衣服坐在院子里饮茶赏花。
他常来与他亲近,身上的腥甜气味倒也不讨厌,却说不上喜欢。
大师傅说世间情爱并无对错之分,男子多爱女子,若是倾心男子,倒也无妨。
只盼他寻到有缘有份那一个,爱他护他,其中甘苦自知,哪还用的着管别人如何说,如何看。
这便是赫连夏说的有缘人了吧。
季清蜷在被子里拨弄着手腕上的红绳,说实在的他可不信赫连夏那哄小孩的传说,只是忍不住去想流传着这样故事的蓬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个赫连夏来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模样。
岛上的人一定都像他这般有趣温柔吧,大哥脾气不好,他就不同了,无论何时都带淡然微笑,父亲曾是西域皇族,母亲也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教养礼数都是周到。
就连找齐祁门七图这么离谱的要求都能答应大哥,他一定很喜欢大哥吧。
季清想到此处,喉间奇痒难耐,起身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去桌边倒了杯茶,茶水凉了,甘味消散,唯剩苦涩。
他听到楼下有人高声吟诗,行到窗边去看,原来是花老板提着酒壶摇头晃脑望月兴叹。
花老板抬眼看到他,对他招招手:“生病的小兄弟,可愿意下来喝杯酒?”
季清冲他摆手,尴尬笑了,哪有人灌病人酒的。
“我和你说这是仙酒,喝一口你的毛病就全好了。”
花老板热情邀他,季清拿手按了按额头,热度似有消减,睡意也早早退去。
他穿上衣衫,特意多加了件披风,下到庭院里与花老板消磨起这漫漫长夜。
花老板抓着他又拿他从前习武时的故事出来讲,说书似地还念叨:“书接上回,咳,我上回和你说到哪里了?上回那人是你吧?”
季清摸不着头脑,木木点了点头,花老板遂道:“我和你说啊,师门不幸出了个疯子杀了我师傅之后啊,我们门派就地解散。
那疯子啊自以为本事高明,到处找人比武,那回选武林盟主,他还真把众路豪杰挑下马。
不过他是个疯子啊,怎么能让他当武林盟主呢?于是各大武林正派啊,什么华山啊,武当啊少林啊都出面阻止,说武林太平,也不需要武林盟主这么个废职。
这疯子也知道他们排挤他,一气之下出了关,祸害关外去啦。”
季清听得认真,还追问故事后续发展。
花老板一挑眉,笑着捏他肩,“能有什么然后啊,我都好几年没见到他了,兴许已经死在大漠里。”
花老板说完上下打量他,手指对着他晃个不停,问他,“你不是在楼上休息吗,怎么下来了?”
季清扶额,叹了口气没说话,遥遥望向天边,却看丽泽山庄那处忽地燃起红光,火红一片,将不见星月的夜空烧了个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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