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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下一秒,内室窗户轻轻一响,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单膝跪地,不带任何感情地道,“门主。”
萧逸云却一眼也不瞧他们,冷淡的面容深处甚至藏着丝若有若无的厌恶。
——这是上任三门主从自己所有弟子中挑选出的,除了萧逸云外最优秀的两人,留给他作了暗侍。
他们所行所为都直属于萧逸云调遣,除了他,谁不会听从。
可尽管是当初力排众议要留下他的三门主,尽心尽力教他刀法的三门主,想必心底却也没有对萧逸云完全信任。
这留给他的两人说是暗侍,行的倒不如说是“监视”
一职——监视他是否有陷入被长情操控的前兆,好提早作出应对。
作出什么应对呢?自然是斩草除根,把一切威胁都消灭在“萌芽”
状态了吧。
萧逸云想起上一世的结局,宁无意可不就是钻得这一空子么?而自己若不是一时犹豫心软,又怎会落得那个下场!
朝昔相伴数十年的时光,幼时一起学艺修行的同门……竟还比不上一场花言巧语的蛊惑。
萧逸云时常觉得,自己对萧门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把锐利好用的刀剑。
当他有用时,便留着他为门所用,可一旦出现他或许会反噬的传言——仅仅是传言,那些曾经站在他身后,被他所保护的人,竟就全部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唯恐不能第一个将他置于死地。
从前的萧逸云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都不说,只冷眼看着这一场俗世。
他无欲无求,只有心底会偶尔生出阵悲凉,心想人活一世,简直就像场闹剧。
……在这世上,或许没有一个愿意全身全心信任自己的人吧?
萧逸云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寒声道,“去查查长门主到底是怎么死的,动作小点。”
而另一边,萧门长门。
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漆黑一片,明明是太阳正好的下午,这里却还要依靠点着红烛照明。
秦墨了斜斜撑着头,姿态慵懒地靠在木桌上,漫不经心地一遍遍摩挲着象征门主身份的玉牌。
……终究是落到自己手里了,秦墨了抿着唇低低地笑,我想要得到的每一样东西,无论命运给不给,最终还不是都会得到?
上好的玉质小牌,握在手里冰凉冰凉的。
他勾着红绳缓缓在眼前晃动,目光落在自己空落落的手指上,心里很为遗憾地喟叹,果然是差了些什么啊……等再过些时候,把这些小牌子都集齐了套在手上玩,想必会十分有趣。
“墨了……!”
秦墨了正兀自出神,坐在他对面的五门主终于忍不住出声。
他看着秦墨了恍若无人地玩着玉牌,又毫无缘由地低低发笑,神情冷漠而阴鸷,简直就像个疯癫已久的神经病。
秦墨了一下子回过神来,收起笑容,又恢复成他平常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随意地将玉牌往桌面上一扔,磕出一声轻响,漫不经心道,“什么事?”
“哎,你!”
五门主登时大惊,“这可是玉牌啊!
怎可这样养对待!”
他连忙把玉牌捡起来,用手绢仔细擦拭包好,又对光好生查看一番,才吁了口气,“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它啊,甚至明争暗斗几十年,你、你也忒不识好歹。”
秦墨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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